第274章 如火如荼[第1页/共3页]

众军人面面相觑，游移难决。过了半晌，一个军人俄然放手弃了青铜长戟，其他军人顿时纷繁呼应，哗啦啦一阵响，大殿上已弃了一地戈矛。

陈明横了费无病一眼，冷哼道：“太宰大人，现在吴军大兵压境，你有甚么体例得救？”

“司徒大人……”陈吴毫无国君严肃，老好人似的上前劝架，宽裕不安地拉住叔父道：“司徒大人不要再说啦。”他恐怕这老叔父激愤了费无病，如果费无病暴怒伤人，他这驰名无实的国君可也护不了他。

以高仅两丈不足的宛丘城，想防备把握着最锋利的攻城兵器的吴军打击不啻于痴人说梦，吴军底子不须出动军队，只要架好抛石机一通砸，就能把全部宛丘夷为高山。幸亏吴军兵临城下后便停止了打击，命人进城送信，迫陈国投降。现在宛丘城内兵慌马乱，陈国君臣惶惑聚在小朝廷上，面对吴国雄师倒是束手无策。

楚国费无忌接二连三接到兄弟报讯，开初还不想用兵，他把亲信大将偃将师派到吴国，想通过交际手腕迫使吴国退兵。不料那吴国卖力欢迎楚国使节的郁平然世故透项，今曰言辞之间好似吴国顿时便要退兵，明曰却又义正辞严，大讲士可杀不成辱，何况一国大王乎？弄得偃将师也不知吴人到底甚么意义？

陈明返身看向陈吴，拱揖道：“国君，唯今之计，只要投降，才气保全陈氏宗族了。我宛丘城东牺城，乃上古贤人伏羲氏、神农氏的都城。吴人畏敬，便不去攻。城西太昊陵，吴军亦不作涓滴搔扰。此仁义之军也。以大吞小，久分而合，本是天理正道，我小小陈国，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吴国大王庆忌素取信义，信赖他毫不会食言，今曰献城投降，他必善待我陈氏族人。”

陈明颤巍巍地走畴昔，一把拔下插在费无病胸口的刀子，喷出的鲜血溅红了他衰老的手和洁白麻衣的大袖，陈明直起腰来，瞪着那些军人，大声厉喝道：“尔等食我陈国米栗，穿我陈人所织衣物，为何却不尽忠我陈氏之君？现在吴国雄师就在城外，只消他们进犯城来，尔等乃至家中长幼皆不能保全姓命。国君已决意递降书顺表，投降吴国，尔等是要跟随国君，还是要跟随这拜别不远的费无病？”

老陈明一声大吼，那陈家子侄自袖中摸出一柄鲁削来，一咬牙，便狠狠刺进了费无病的心口。

陈吴呆呆半晌，大袖垂下，失魂落魄地叹道：“罢了，陈吴，陈吴，我这陈国国君，是射中必定了要降于吴国的。叔父……，你……你代寡人出城向吴军乞降吧。”

偃将师捶榻痛骂，骂得口干舌燥以后，细心机忖半晌，便决定率残兵返国。费无忌接到动静，传闻兄弟惨死，陈国降吴，不由捶胸顿足，他站在郢都城头，先指着陈国方向痛骂一阵，又指着吴国方向痛骂一阵，骂完了想想要与吴国虎狼之师为敌，毕竟有些胆怯。

等他趴在中军帐内，好不轻易复苏过来以后，用力展开一双因为浮肿而暴露一条缝的眼睛重新看到这个天下时，却听斥侯汇报说，陈国国君已诛杀了费无病，携印绶，除衣冠，开城向吴人投降了。

陈国太小，朝堂上一共也没有几个臣子，便连六卿的设置都不全。白发苍苍的司徒大夫是他的叔父陈明，陈明垂泪道：“国君，我小小陈国，本仰大国鼻息保存，大国举手投足，轻而易举便可令我陈国存、亦可令我陈国亡，现在吴国大兵压境，只消一声令下，小小宛丘城便要被夷为高山，我们还能如何？平布有言，只要国君递降书顺表归附吴国，可封国君为侯爵，授俸禄、赏府第，吴国存世一曰，国君后嗣不断，为宗族血脉持续，国君……还是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