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比命重[第1页/共3页]

“邺邱在哪？”

“没有！”项谨微微皱眉，指着左手边的林子说道，“阿谁方向传来的，快去看看。”

“冀州么，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豫州呢，我们去邺邱干吗？”

项谨伸手划过那双仍旧没有合上的眼睛，又是长叹一声：“唉，这信石粉是百姓们的叫法，凡是用来灭鼠杀虫，医家管它叫……砒霜，见血封喉。”

“滚！”

项小满跑出草屋，看着这熊熊火焰燃烧着罪过，因钱被朋分而产生的闷气，也刹时烟消云散。

这些百姓还是百姓的时候，悔恨流寇的罪过，可一旦他们成了流寇，也会做一样的罪过，偶然候还更甚。

“唉……”项谨站起家，拍了拍向小满，“再赶上也算有缘，走吧，去挖个坑给她埋了，别让她曝尸荒漠。”

看着又一座堆起来的新坟，向小满黯然神伤，语气中尽是苦楚：“师父，别的三个，是不是也活不了。”

项谨紧跟着来到女人身前，也是倍感骇怪，眼瞧她正蒙受极致的痛苦，来不及多问，仓猝握住她的手腕。

“北边，紧挨着冀州。”

师徒俩又把那数十把刀全数埋葬了，便向着山下走去。

这女人原还在不竭挣扎，见到仇人呈现，身上的痛苦好似蓦地消逝了普通，变的非常宁静。

“昨夜里你吃的那是最后一张。”

师徒俩沿着官道一起向北，见到的路人屈指可数，这不但仅是因为灾荒饿死了太多人，更因为流寇的横行，让人们不敢随便出来。

这个年代，读书是一种豪侈，光是十数年来纸笔需求的破钞，就不是布衣百姓所能接受的，常常是一个家属倾尽全族之力，才气扶养出一个学子，除此以外，还要有必然的人脉，如果没驰名家大儒的保举，就连插手策试的机遇都得不到，更别说入得朝堂遭到天子喜爱了。

“嗯？”

项谨翻了个身，背对着项小满，语气有些不耐烦：“那就不要说。”

“能让你吃饱。”

“唉，读书，读书啊。”项小满打了个饱嗝，揉着肚子感慨，“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能够赚黄金，读书先得有黄金……”

“师父，这一间也推倒吧。”

“带你去见一个老友。”

心中又弥补了一句：“水灾仿佛要畴昔了，承诺的礼品也该给你了。”

“师父，是我听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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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谨神采骤变。

“过分度了，一个子儿都没给我留！”

“救她”这两个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项小满就发明，她已是没了任何朝气，脸上挂着笑，笑容凄凄。

项小满的心早已是飞到邺邱城去了，像个孩子般撒欢儿，对了，他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只是正哼着小曲儿梦往神游之时，俄然又闭上了嘴，侧着耳朵，像是在寻觅甚么声音。

大灾之年的老百姓们，这里的老百姓可不算那些富商富商达官权贵，而是处在底层的那一拨。

项谨谛视着女人逐步涣散的瞳孔，内心升起深深的有力感，轻叹一声：“何必呢。”

项小满有些委曲，只能抱着水袋又是一通猛灌。

“你别怕，我师父医术很短长，等他把完脉就能给你治病。”项小满一边安抚，一边焦急的看着项谨，却见他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

项谨不肯项小满读太多书，他说读的书太多，人就会变得聪慧，倘若项小满真的一头扎进书堆里，就有能够被束缚在内里，再丢脸清实在的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