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罪罚之间[第2页/共2页]

刘闵的声音很轻，但砭骨的寒意，却如凛冬之下的冰锥，让刘耿打了个颤抖。

刘闵坐在案后，目光紧紧地盯着贾淼，他的手指在悄悄敲打着桌案，噔噔噔的微响，好像疆场上的鼓声，震得贾淼心慌意乱。

“回陛下，梁王已奉旨调兵，照着旨意下达的日子来算，不出五日，三万雍州铁骑便可到达定安郡。”

刘耿再拜，而后缓缓退出大厅，一时候，厅内就只剩下君臣二人。

刘闵悄悄点头，随即将冀北产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闵又说：“身子累，总比心累要好。”

刘闵的话中充满了绝望，虽未曾痛斥，可这软刀子，却比疆场上的长枪劲弩更让贾淼心悸。

“说说吧，为何要弃城而逃？”

“宣兵部尚书秦安道，兵部侍郎贾淼，讨逆将军刘耿觐见！”

刘耿听完，不由目瞪口呆，思忖少顷，抱拳说道：“陛下，这统统都还只是猜想，若非有确实证据，末将实在难以信赖他会叛国投敌。”

刘耿微微点头，算是宣布了冯松巍那一家的运气。

“那你有何良策？”

“好，你退下吧。”

“末将谢陛下不杀之恩。”刘耿伏地叩首。

“刘耿，你守城倒霉，丧失曲阳郡，本该军法处置！”刘闵冷冷地说道，只是刚一说完，又和缓下来，“但念你是初犯，虽有错，也情有可原，朕临时饶了你这一回。”

“别欢畅得太早。”刘闵说道，“在京休整一日，明日出发赶赴定安，彻查聂云升投敌以及张家失落一事，办好了，朕复你本职，办不好，两罪并罚，明白了吗？”

刘闵又问：“粮草可还充沛？”

“末将代冯郡守谢过陛下隆恩。”刘耿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顿了顿，又弥补一句，“但若战事迟延，恐怕还需未雨绸缪。”

“唉……”刘闵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悯，“石念及，传旨，追封冯松巍为显侯，谥武忠，其妻为二品诰命，刻碑传记，供曲阳百姓瞻仰。”

贾淼身子微颤：“臣有罪。”

刘闵微微点头，他对聂云升的体味并未几，但刘耿是军中老将，当年击退铁勒部后，也曾与聂云升一起镇守冀北，他的评价还是有必然分量的。

“尚能支撑。”秦安道回道，“冀州各郡共筹得谷物草料五十万石，已经随军同业，朝廷另下拨的二十万石，也已于昨日运往曲阳，七十万石，撤除耗损，充足雄师两月用度。”

“良将吗……”刘闵听着刘耿的先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那你说，他有没有能够投敌呢？”

刘闵看着他分开，目光跳过贾淼，落在刘耿身上：“刘将军。”

他长叹了口气，缓缓报告起显州城那一夜的营啸。厅内的氛围，跟着他的报告，逐步变得沉重起来，几人仿佛都在他的话语中，窥到了那一晚的惨状。

很长的一段沉默后，刘闵叹了口气：“贾淼，你说朕该如何措置你？”

贾淼自从出去今后，就一向伏跪在地，连头也未曾抬起。当然，这也是刘闵用心晾着他，毕竟遵循贾淼平南以来，接连损兵折将，究查起来，死三回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