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逝者如风[第2页/共2页]

带着从饥乱人群中拣到的纵世奇才郭嘉，他终究来到了并不平稳的并州，流浪各郡后，定居在黄河北边的九原。

心有些倦了。身材也倦了。

解印绶，归乡安葬哀思。

可街上行人搞不明白，为何陈纪、陈谌如此镇静，完整没了昔日的风采。而在内堂读书的陈寔闻声昂首，见到的也恰是两个儿子的凄苦模样。

看着跟本身一模一样的弟弟，他俄然找到了寻觅已久的答案：弟弟能够变成他陈寔，而他本身，则能够消逝在茫茫人间，纵情地放逐，直到完整忘记，直到把对那家人的仇恨都丢在脑后，直到心目中的女儿，再度绽放浅笑。

贤德、盛名、车水马龙来往的士子……没有一样能够再激起心中的欢乐。

他穿戴洗得发白的衣衫，从颍川步行而出，从夏天走到春季，又从春季走到夏季。河东、河内、豫州、冀州、兖州、徐州、青州、荆州、扬州……

“如果天下大乱，先生又安知本身能死在王土之上？”

陈寔记起，女儿某次来，曾状似偶然地说：爹爹，你做人过于严格刻薄。

太丘长陈寔，字仲弓，颍川许人。出身寒微，家里很穷，但有志好学，从县吏、都亭佐、郡西门亭长、功曹等官职一起当来，又被迁为太丘长，是个素有德行，被天下浩繁士子叹服的人。

“她如何了？”陈寔拉住两个儿子的手，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年前，他那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嫁人，可没出月，他便闻得夫家对女儿不对劲，而从女儿返来抱怨得知，是那家公婆不慈。她夫婿也不冷不热，全不似出嫁前的儒雅体贴，经常抬出《女诫》刁难，仿佛她欠了他甚么一样。

“爹爹，姐姐她……她……”陈纪、陈谌也顾不得很多，他们进屋合上门，就跪在陈寔的面前抽泣，热泪打湿了陈寔的长袍，惊得陈寔手中书卷落到案几上。

几今后，陈寔踏入女儿的夫婿家，发明这里人去楼空，只要那些边角磨损的石板，明示过此处曾有人糊口过。

“半月前，我已与他们说休掉你姐姐……你们为何没有接她返来？”陈寔有六子，但只要一个女儿。他甘愿女儿被休回家，承欢膝下，也不能容忍女儿被夫家各式折磨。

“小吏……你们是说阿谁被我……”陈寔听了发展两步，寂然坐在地上，身材颤抖起来。

他躺在九原那间陈旧的房屋里，数着女儿分开本身的日子，而身边肥胖的郭嘉则用稚嫩的肩膀担当起两人的生存。直到有一天，一个男装打扮的小女孩，毫不客气地冲了出去。

抨击……抨击……这乃是抨击……

欠了就要还。以是把欠弟弟的，还给弟弟。

打落牙齿和血吞，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律也好，法也好，道也罢，德也罢，哪一样能挽回人的性命？如果真可将光阴倒转，本身会不会放弃那些无聊的对峙，换得女儿平生幸运？

第二卷第十三章逝者如风

他们一身士子打扮，脚步踉跄、面带悲怆地往太丘长家走去。中间的人不断侧目，有熟谙的，晓得他们乃是太丘长陈寔最有贤名的两个儿子：陈纪陈元方，陈谌陈季方。

人死不能复活。可再去寻觅，却连坟冢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