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3章[第2页/共4页]
陈仲修换了衣衫坐定,看到一桌常日可贵吃到的好菜,边上还摆了壶酒,有点受宠若惊,忍不住问道。
从她这角度望去,只能看到来访者的侧后背。是其中等身材的年青人,穿件杭绸直裰,打扮颇面子。他正跪在陈仲修面前道:“……高傲伯不幸去后,这么多年来,金药堂的事便一向由我爹和姑太太一家在帮着打理。所幸没出甚么忽略。我爹对叔祖忠心,叔祖也把大事都信任给我爹。只是我爹的为人,二叔你也晓得,最重情分。暗里里常对我说,就算叔祖的气儿至今不消——每逢他在叔祖跟前提二叔您,想劝他白叟家转意转意,叔祖便会生机,更不提让您回家的事,但我们这些帮着做事的人却不能揣着明白装胡涂。别管如何着,现在二叔您就是金药堂端庄的接承人,这是铁板钉钉不会变动的事。以是我爹悄悄地瞒着叔祖,一向在探听您的下落。他的意义,只要您归去了,在叔祖跟前好好认个错,叔祖想来便就转意转意了。可算侄儿幸不辱命,本日找着您了。不管如何,二叔您必然要归去接掌这家业的,到时候,我爹也就好撂下金药堂这千钧重担了。”
绣春晓得父亲本性朴素,也反面他争了,见他又提到本身,口气中满含歉疚,忙道:“爹,我明白你。我和你一样,半点也不想回。我就想如许在这里陪着爹过一辈子!”
绣春明白了。此人应是陈家宗族里的人,也就是本身的族兄。让她惊奇的是,本身阿谁与父亲孪生的亲大伯竟然早已死了。并且,这个族兄说的那些个话……落入她这类阴暗之人的耳朵里,倘若用歹意去测度的话,仿佛包含了些耐人寻味的意义在里头。
陈仲修道:“你归去后,代我传达对你爹的谢意。就说可贵他这份情意。我闲散了大半辈子,等你绣春mm出嫁有所依后,我便会削发去。过些天,等这里的事都妥了,我会归去看望你叔祖。但陈家的家业,我是不会再接办的。”
陈仲修摆摆手,禁止了他的话。
畴前母亲还在时,每逢父亲生日,这些事都是母亲备办的。绣春见父亲现在又提起母亲,怕他伤感,忙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杯,笑着转了话题:“饭菜没吃几口,酒倒先喝起来了,空肚最易伤脾胃。爹你先吃菜,等下再喝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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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外出返来,进屋时并没见到父亲。张嘴要喊他时,俄然听到用作书房的后东间那边传来一阵说话声。除了父亲,另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陈立仁恭敬隧道:“多谢二叔的美意。mm我本是极想见的。只是侄儿这趟出来光阴已久,既寻到了二叔说上了话,侄儿便想尽快赶归去处我爹复命。等二叔写了信,侄儿就告别了。”
陈仲修笑了下。他酒量本也浅,想起故交,再感慨唏嘘一番,一时便有些不堪酒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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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次,阿谁族兄陈立仁拜别后,绣春当时因父亲非常伤感,便没过量诘问。此时见他喝了些酒,本身先提起这事,终究忍不住了。问道:“爹,你真的不肯再领受药堂了吗?”
陈立仁依言,从地上恭敬地起来。
绣春一怔,游移了下,道:“爹,我晓得的。你喝醉了,好好歇息吧。”
绣春还在冷静品咂的时候,屋里的陈仲修开口说话了。他的眼眶微红,看起来方才仿佛流过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