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侍卫（捉虫）[第2页/共3页]

红素是公主身边的大丫环，每天卯时正起家，先把本身清算清算好了，再轻手重脚地去公主寝宫里熄了炉子里燃着的安神香，把公主的早膳给小厨房交代好。余下的时候，就是跟絮晚牵风几个打络子、缝香缨，等着公主起家后奉侍洗漱。

那人听到脚步声，渐渐转转头来。那人不知在雪地里站了有多久，飞雪打着旋儿落在他眼角眉梢，头发上落满碎雪。

——久违了，公主殿下。

跪在地上的江俨强压下心头滚腾翻涌的万千情感，茫茫白雪如屏似障，仿佛连她的声音都阻绝。江俨心神震颤，有那么一刹时，仿佛连她说甚么都听不到了。

她又有甚么好活力的呢？

四目相对半晌，容婉玗拂去肩头的碎雪，浅浅绽放一个笑。

江俨是他入宫那年武举的榜眼，武举考的是技艺、营阵与策论兵法，江俨的技艺本是第一，营阵也优，可策论要差上一些。兵部考官又考虑着他年纪轻，这才评了榜眼。

这层层遴选下来，所余者不敷十之一二，而江俨就是此中的佼佼者。皇后娘娘点了他做公主的近身侍卫。

容婉玗浅笑，方筠瑶费经心机百番谋算，缠上了徐肃，凑趣好老夫人，至不过能拼得一个徐家妾的位置。她就算生下的是个儿子，这一辈子也不能当上徐家的主母，一个“淫奔”的名声就能压碎方筠瑶的统统妄图。越是得不到，才越想得抓心挠肺。

十五岁的少年就中了武举榜眼！又传闻江家世代经商，在这都城也是一等一的大户，家世非常不错。能够会有人感觉如此大才，却要进宫从侍卫做起，是实打实的屈才。

对方瞥见了红素，点头请安一下，也不吭声，自顾自把长♂枪、长剑、双刀、戟、弓箭、袖箭挨个使了一遍，只把她当个可有可无的观众。

红素作为婢子，算是这宫里的劣等人，本不能随便探听宫外头的事。可总有些爱说嘴的小丫头猎奇心重，听她们说很多了，红素对江俨的环境也就晓得了一些。

春秋以十三岁到十八岁为好，太大了老想着立室立业，事事都想给本身留条后路；太小的心性不定，还得调♂教两年，诸多费事。

想到此，淑妃不由心中发酸，她们这些个高门贵女好些时候还不如贩子丫头。活这一辈子，山盟海誓没有听过，天长地久不敢期望，入了这宫门后连相敬如宾都再不敢等候。

即便是她的爹娘豪情深厚琴瑟和鸣一贯为外人称道，她爹还不是纳了好几个妾只为求一个儿孙合座？

这场景莫名感觉熟谙，就像是他在这雪地里等了很多年。光阴向来薄幸，再回顾时竟生出一头华发。

配给公主的仪卫队天然不能有半点草率，数百名备选侍卫的边幅春秋家世品性技艺都得摸得清清楚楚明显白白，才气放进宫来。

边幅不能太差，最次也要五官端方，如果歪瓜裂枣，不但带出去会丢主子脸，把小公主的审美带偏了，更是大罪恶。

他盯着公主的嘴型，渐渐地辨出了四个字。

偶尔鸟雀扑棱棱扇扇翅膀抖掉身上的雪，一蹦一蹦跳到了树叶富强的枝条上，唧唧喳喳叫了两声，又冷得缩了脖子，成了一个白绒绒的小毛团。抬眼看去漫天的碎雪在阳光下莹亮亮的，仿佛连过往的人声都沉寂了几分。

明显这几日以来已经见过四回了——头一回他隔着十几步间隔跪朝她的车辇；徐肃犯浑那日，他挡在她身前护着；她发热那日，他站在三步以外看着她蕉萃地倚在床上；便是给世子捉鱼的那天，也曾远远见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