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谈仙说道[第1页/共2页]

孙邕不觉得忤，抚着髯毛说道：“人生苦短，不过百年，路程不过万里，岂能事事经眼。经籍所载，故老相传，一定不成信。果然如此，那百年之前的人和事，岂不都是虚妄？”

“甚么事？”曹苗眼睛都不睁，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淡淡地说道。

“谢大王子赐案。”

孙邕有些绝望。“还请大王子不吝指教。”

曹苗歪了歪嘴，无声地笑了。他打量着孙邕，眼中暴露遗憾之意。

曹苗抢无反问道：“府君，你做过的梦，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吗？”

孙邕打了个激零，向后退了一步，看向曹志。曹志赶紧上前，低声说道：“阿兄……”

孙邕一时进退两难，只得回身向曹志乞助。

“坐！”

这就是人与人的辨别。

曹苗躺在廊下的胡床上，昼寝刚醒，传闻孙邕来了，内心多少有些不测。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出来，既不欢迎，也不回绝，躺在胡床上没转动，一副爱理不睬的模样。

如果曹志的讲解真是胡说八道，不值一提，那也就罢了。恰好曹志的解读言之有物，干系严峻，真如果忽视了，怕是对本身宦途倒霉。

孙邕也有些对劲，低声说道：“大王子很驰名流气度，此狂非彼狂也。”上了台阶，退席就坐。

曹志惊诧半晌，随即走到孙邕身边，伸手虚扶，同时悄声道：“还是府君才高。”

孙邕站在阶下，与曹苗隔着好几步远，神采有些严峻，不住地用手绢拭汗，眼睛盯着曹苗，身边的两个掾吏也神情宽裕，一副不情不肯的模样。

“你可曾见过？”

曹苗翻身坐起，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孙邕，笑嘻嘻的伸手相邀。

青桃端来结案，放在孙邕面前。孙邕心中欢乐，却没有决计看，只是矜持地瞥了一眼。

曹志命青桃为孙邕设席。青桃取来了坐席，铺在廊下，正筹办请孙邕退席，曹苗摆了摆手。

孙邕很失落，却又不便发作。他与曹苗会商修仙之事，本非世俗之人，天然不便拿出太守的官威来压人，落了俗气，再说曹苗也不是惊骇官威的人。但他还是有些活力，曹苗过分倨傲，就算他有大量时候修习道法，莫非还比他这半生的修行高超？

孙邕无言以对。梦境的确难以言明，曹苗当时发疯，与梦境无异，让他确认这些诗句的确有些能人所难。但是曹志这篇文章对诗句的解读过分耸人听闻，如果不能确认所援引的诗句无语，岂不能成了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青桃应了一声，回身去备案。

曹苗哈哈一笑，伸手一指孙邕。“不俗。青桃，设案。”

“这个……邕也福浅，未曾见过。”

曹志也没想到曹苗会回绝确认，束手无策。他想问曹苗，曹苗却打起了鼾，摆了然就是不想理他们。

“万户侯与长生药，府君选哪个？”

“大王子，这……”

“府君可知，长生药当那边寻？”

“等等。我这院子固然粗陋，却也不是甚么人都有一席之地的。”

正在练武的阿虎赶了过来，裸着汗津津的上身，瞋目而视。

曹苗本来垂腿坐在胡床边，比孙邕高出一尺摆布，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孙邕，见孙邕跪坐，轻笑了一声，提起衣摆，盘腿而坐，双手抚膝。

孙邕微怔，随即喜道：“天然是有的。”

一个半疯之人，只是命好，不消涓滴尽力，一出世就达到了浅显人一辈子都难以达成的境地，能够安闲地修行。哪像他，明显心存淡泊，志向高远，为了生存，却不得不在宦海上挣扎，每天被各种俗事逼得喘不过气来。一不谨慎，另有能够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