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王子[第1页/共4页]

“阿兄――”少年急出了眼泪，带着哭腔大喊。“快下来，伤害――”随即又对目瞪口呆的少年军人嚷道：“阿虎，还愣着干甚么，快去叫人，救大王子下来。”

年青男人大怒，转头瞪眼了一下监国谒者，缓缓拔出腰间长刀，厉声喝道：“大王子，就算你再装神弄鬼，这假托武天子，失君臣父子之礼的大罪也是大魏律所不能容的。韩某虽体恤大王子有疾，却不能枉法，还请大王子包涵。”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青年走去。

青年侧过甚，俄然伸手一指远处的小楼。“听。”

“在苍茫的大海上，暴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玄色的闪电，在傲岸地翱翔……”

少年一愣，如梦初醒，手按在雕栏上，纵身一跃，到了庭中，向前奔了几步，回身看向屋顶。

监国谒者稀少的眉头轻挑，嘲笑道：“大王的新诗甚是清奇啊。只是这谁边又是哪边？辽东吗？”

一个是雍丘王府，一个是雍亲王府，都是雍字辈的，差异如何这么大呢？青年很无法。

“大王，你连儿子都管不好吗？这如果传到陛下耳中，你如何解释？”

这时，又是一阵鼓噪，一大群身穿绛色礼服的防辅吏拥着一柄竹柄皮簦（古伞名）走了出去，刚进门，簦下便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

屋顶的青年居高临下，看得逼真，眼神微缩，眼神中多了几分戾气。

他语音古怪，语义诲涩，但是神态张扬，如癫似狂，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却让院表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仿佛看到一只雄鹰，在电闪雷鸣中翱翔，在****当中鸣叫。

青年无语望彼苍，泪水混着雨水，沿着脸庞滑下。

屋顶，青年像只鸟儿一样，伸开双臂，在屋脊行走，身材扭捏之间，大袖飘飘，如生双翼。

他方才在墙头站定，却见方才走到青年面前的韩东大呼一声，踩着屋瓦向后连退几步，手舞足蹈地挣扎了一会，轰然落地，然后缓缓伸直起家子，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痛苦的嗟叹。

“霹雷隆――”雷声垂垂远去，渐不成闻。

中年人本来正在拱手作揖，向监国谒者解释，听了这一句，也不由得僵住，扭头看向屋顶。

中年人脸颊抽了抽，欲言又止。

“阿兄，可不能这么说。”少年大惊，扑上来，伸手捂住青年的嘴巴，低声道：“不是监国谒者，是校事，朝廷派来的校事。”

“呃――”

少年眼神一黯，欲言又止，半晌才道：“阿兄，你就别问了，父……父王能对付的。”

正在院中打转的少年军人如梦初醒，飞奔而去。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

老天沉默。

青年瞅瞅少年，拉开少年的手，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允恭啊，你晓得甚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吗？你们这么软弱，被一个校事随便欺负，就不怕老曹……武天子的棺材板压不住？”

“让暴风雨来得更狠恶些吧。”

“让暴风雨来得更狠恶些吧！”

很久，青年一声长叹。“好吧，死老天，算你狠。”他回身俯视四周，院子表里站满了人，很多人搬来了梯子，正在上墙，只是那些人不是肥胖的半大孩子，就是大哥体弱的老头，高山走路都不太便当，更别说是被雨水淋得湿滑的墙头，摇摇摆晃，半天赋挪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