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司马相如[第2页/共6页]

因而乎乃解酒罢猎，而命有司曰：‘地可垦辟，悉为农郊，以赡萌隶，隤墙填堑，使山泽之人得至焉。实陂池而勿禁，虚宫馆而勿仞，发仓廪以救贫困，补不敷，恤鳏寡，存孤傲，出德号，省科罚，改轨制，换衣色，革正朔，与天下为更始。’

乌有先生曰：“是何言之过也！足下不远千里，来贶齐国：王悉发境内之士，备车骑之众，与使者出畋，乃欲戮力致获，以娱摆布，何名为夸哉？问楚地之有无者，愿闻大国之风烈，先生之馀论也。今足下不称楚王之德厚，而盛推云梦觉得高，奢言婬乐而显侈糜，窃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国之美也。无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彰君恶，伤私义，二者无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轻于齐而累于楚矣。且齐东陼巨海，南有琅邪。观乎成山，射乎之罘。浮渤澥，游孟诸。邪与肃慎为邻，右以汤谷为界。秋田乎青丘，彷徨乎外洋，吞若云梦者8、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若乃俶傥瑰玮，异方殊类。珍怪鸟兽，万端鳞萃。充牣此中，不成胜记。禹不能名，卨不能计。然在诸侯之位，不敢言游戏之乐，苑囿之大。先生又见客，是以王辞不复，何为无以应哉？”

“因而楚王乃登云阳之台，泊乎有为，憺乎矜持。芍药之和，具而后御之。不若大王整天驰骋，曾不下舆，脟割轮粹，自发得娱。臣窃观之，齐殆不如。”

1. 原文：

出使巴蜀：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汉武帝调派中郎将唐蒙出使巴蜀，唐蒙办事倒霉引发巴蜀百姓惊骇和顺从。汉武帝牌照马相如去安抚百姓，他作《喻巴蜀檄文》，陈明短长，恩威并施，顺利安抚了巴蜀之地。

因而乎离宫别馆，弥山跨谷，高廊四注，重坐曲阁，华榱璧珰，辇道纚属，步櫩周流，长途中宿。夷嵕筑堂，累台增成，岩窔洞房，頫杳眇而无见，仰攀橑而扪天，奔星更于闺闼，宛虹扡于楯轩，青龙蚴蟉于东箱，象舆婉僤于西清，灵圄燕于闲馆，偓佺之伦，暴于南荣。醴泉涌于清室，通川过于中庭。盘石振崖，嵚岩倚倾。嵯峨磼礏，刻削峥嵘。玫瑰碧琳，珊瑚丛生，琘玉旁唐，玢豳文鳞，赤瑕驳荦，杂臿其间，晁采琬琰，和氏出焉。

“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他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梦。云梦者，方九百里，此中有山焉。其山则盘纡岪郁，隆崇嵂崒。岑崟整齐，日月蔽亏。交叉胶葛，上干青云。罢池陂陀，部属江河。其土则丹青赭垩，雌黄白坿，锡碧金银。众色夸耀，照烂龙鳞。其石则赤玉玫瑰，琳珉昆吾，瑊玏玄厉，碝石碔砆。其乐则有蕙圃，蘅兰芷若，芎藭菖蒲，江蓠蘼芜，诸柘巴苴。其南侧有平原广泽，登降陁靡，案衍坛曼。缘似大江，限以巫山。其高燥则生葴菥苞荔，薛莎青薠。其埤湿则生藏茛蒹葭，东蘠雕胡。莲藕觚卢，庵闾轩芋。众物居之，不成胜图。其西则有涌泉清池：激水推移，外发芙蓉菱华，内隐钜石白沙；此中则有神龟蛟鼍，玳瑁鳖鼋。其北则有阴林：其树楩柟豫章，桂椒木兰，檗离朱杨，樝梨梬栗，橘柚芬芬；其上则有鹓鶵孔鸾，腾远射干。其下则有白虎玄豹，蟃蜒貙犴。”

因而历谷旦以斋戒，袭朝服，乘法驾，建华旗，鸣玉鸾，游于六艺之囿，驰骛乎仁义之涂，览观《春秋》之林，射《狸首》，兼《驺虞》，弋玄鹤，舞干戚，载云?，揜群雅，悲《伐檀》，乐乐胥，修容乎礼园，遨游乎书圃，述《易》道，放怪兽，登明堂，坐清庙，次群臣，奏得失，四海以内，靡不受获。于斯之时，天下大说，乡风而听，随流而化，卉然兴道而迁义，刑错而不消，德隆于三王，而功羡于五帝。若此故猎，乃可喜也。若夫整天驰骋，费心苦形，罢车马之用，抏士卒之精，费府库之财，而无德厚之恩，务在独乐，不顾众庶，亡国度之政，贪雉兔之获，则仁者不由也。今后观之，齐楚之事，岂不哀哉！处所不过千里，而囿居九百，是草木不得垦辟，而人无所食也。夫以诸侯之细，而乐万乘之侈，仆恐百姓被其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