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主算计 河西镖行[第1页/共2页]

为了田宽，田镇方挑选赌上田记高低。但若开箱验看，恐怕他连赌的机遇都没有。一旦发明官府严令制止的物事，别说老夫人、田贞，就连镖师和脚夫也不肯意押送。

世事常常如此，同门当中，勤做、擅做之人，常常会分担更多的活计。日积月累，勤擅之人更加繁忙，其别人则更加轻省，更多的支出一定能换来尊敬和酬谢，反而成了不肯接受之重。

田镇方的神采非常阴沉。倒不是因为颜面，而是现在两难的处境。他屏退了场院里统统的镖师、脚夫和仆妇，现在只剩下他、田宽、田贞、韩小宝和沈恬。

沈恬也不再多说，径直走到第四个乌木箱边，伸手就要开锁。

沈恬停下了手，眼神中流出不屑。他在田家极少暴露如许的神采，但田镇方一番看似大义的说辞，实在尽是算计。

饭桌上，刘氏、田贞和沈恬三人纵情谈笑，于氏也不时笑笑，让一旁的田镇方和田宽愈发羞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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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宽先在父亲面前装缺勤进好学的样儿。他早知田贞明天上午会去找里正，因而通同韩小宝，趁田贞出门的机会上门说合买卖。他一改懒惰做派，主动管领、点检物货、登记货簿。

中午，沈恬和田家人在正堂吃昼食。饭桌上的氛围略显难堪，田镇方理负心虚、不肯多言，田宽丑事被揭，赧于开口。大郎田阔的夫人于氏并不知早上的事，自顾着哄四岁的儿子用饭。

现在，他已将镖货的事放到一边，饶有兴趣地和刘氏闲谈。田贞初也感觉惊奇，沈恬平素话并未几，又方才经历了镖货的事，如何还能若无其事地陪阿娘闲谈，厥后也被逗起心趣，垂垂放开。

只要老夫人刘氏表情大好。刘氏一贯不过问车马行的事，也不晓得田宽的事，只牵念沈恬明天登籍之事，不断问这问那。

沈恬见到田家父子的愧窘，甚觉风趣。实在逃送犯禁物事对他来讲也不算甚么，但他最厌的便是被人算计。事再险，只如果该做的事，刀山亦可闯；人再狠，只要危及他在乎的人，神佛亦可杀。

一番推拒后，田镇方毫无不测埠接管了田贞的劝荐，改由田贞押送。田贞调集脚夫将乌木箱重新封装，捆固在辎车上。定下镖头和脚总，点齐镖师脚夫，并差人到县廨办理过所。

田家高低，除了田贞，就数刘氏对沈恬最为实诚。刘氏固然对混元人非常顾虑，对沈恬的畴昔也有些担忧，但她并不躲避沈恬与田贞的豪情，一向悄悄细瞧沈恬为人，也渐渐采取了沈恬。

“只怨我教子无方。我哀告各位，请勿将此事别传。不管货里藏了甚么，这趟货我来押送，结果由我田镇方一肩承担。不肖子引来的祸害，就由我来扛。”

“沈兄弟，不成开箱。”田镇方固然愤恚至极，但脑筋并不胡涂。田记和货主已经立了契、物货已经点检入簿，此时若找出分歧律令的物事，如果告官，田宽一样难逃罪恶，轻则劳役，重则徒刑。如果不告官，田记就必须依契押运。脚运私挟物事在车马行中并很多见，只要城门、市署等官吏兵卒没有发明，物货送抵交割后，田记便能够完整推委干系。

田宽见事已败露，懊丧地垂着头，悄悄缩到了一边。

但是，沈恬岂是好欺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