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绯云阁[第1页/共3页]
也不晓得是甚么物事,死死勒住钟婵的左脚,将她狠狠拽回地上……钟婵倒在地上被拖行,空中满是硬石,身子不住被石头磕擦,磨破了好几处,一阵阵钻肉痛,幸而背上的笥箧帮她垫护了头背。
俄然,钟婵眼角余光扫过,发明有两人正从四合院落里往这边走来,脚步轻稳,已经穿过院门。走在前头的是个白发灰袍、手持策杖的老者,前面是个身形清癯的后生,背上背着长扁木匣。
钟婵警戒慢行,谨慎察看这宅院。宅院紧贴峰顶峭壁,东西约二十步,南北十五步,院门在西墙,墙外稀有块山石。钟婵发明,靠北一块五尺高的山石上有刀刻的陈迹,笔风遒劲,刻有三字——“绯云阁”!
钟婵浑身高低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感知到伤害,可恰好脑筋里一片空缺。这树妖艳邪魅、乱民气神,钟婵仓猝运守真元、凝神若一,手中藤蔓蛇行、从须茎缠裹的裂缝中悄悄穿出……
钟婵双眼已惯了井下乌黑,现在催动真元极目望去,勉强能看视一丈。脚下有微光,仿佛是个洞窟,但仍然看不清四周情状。钟婵意使藤蔓下探,藤蔓长一丈三尺,也未能探到底。钟婵将藤蔓折回洞窟顶壁,藤蔓所触之处皆是石壁。
钟婵深吸一口气,又凝神细心检察这房间。房间里除了木榻和蒲团,别无他物。钟婵心念一闪,悄悄挪开蒲团。蒲团下靠窗的位置有个暗槽,槽里有洞眼、另有个铜环。钟婵抓起铜环略一使力,木榻上揭起块两尺见方的活板,上面暴露一口井。
钟婵再借藤蔓之力,共同“巅松入云”身法,身形快速拔地而起,右手从背后抽出纸伞擎于身前。只听伞面及四周传来“嗖、噗”之声,钟婵一跃一挡已极力遁藏这滂湃箭雨般的偷袭,但还是没能完整避开,钟婵感受左脚被袭……
枝条仿佛也因钟婵的俄然突入而吃惊,停了下来。但仅仅一个弹指,又俄然加大力度拖拽,刚才一同射向钟婵的数百根枝条再次向钟婵袭来。钟婵再也没法闪躲,重新到脚被枝条密密缠裹,并且极快地拖行。枝条越裹越多、越缠越紧,恨不得勒进骨肉里,钟婵的身材被缠扯得分开空中、吊在洞窟半空,若不是由藤蔓吐纳,恐怕早已堵塞而亡。
日已西跌,钟婵从笥箧里取出个油纸包,油纸里包的是上山前买的胡饼,一边渐渐嚼吃,一边心下迟疑,是就此分开还是一探究竟?
这“绯云阁”必然藏着奥妙,有奥妙便有伤害,一念之间存亡两别。钟婵想起父亲说过,事情当作不当作得问亏还是不亏,人靠本领谋生不能亏财,取财有道,不嗜如命也不视如粪;人行走江湖不能亏理,公道公理,侠士安身立命之本;人立于六合不能负心,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院子里一片沉寂,只要北面一个窄长小院有人走动,看着像是仆人在忙着做活。钟婵细观以后,确信院中没有玄阵,当即展开身形,悄无声气地潜入东头院落的二层大房。
绯云?会宁谷川脚店死去的男人临死前留下“绯云”二字,莫非意指这“绯云阁”?张掖距会宁千里之遥,竟然接连遇见“绯云”二字,莫非是偶合?钟婵曾猜想死去的男人是行伍出身,但这绯云阁的各种绝非朝廷作派,莫非是朝廷的仇家?迷惑重重,若不一探究竟,很难捋清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