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眉道人[第1页/共3页]

百晓靠近卓不浪，谨慎问道：“五郎当真要查明本相？还是想……”

“张掖？还是太远，何况已有五六年之久，恐来不及查证。”

卓不浪寻到一家酒楼，店招上是楷书的“岳楼”两字。刚一进店，一个白面剑眉、穿旧布袍、很有几分清风道骨的男人迎了上来，引着卓不浪径直往二楼客间走去。

二哥卓不倚心眼活跳，最擅险中求利、趋利避害，“人间本无死路，只要将路走死的人”便是他的信条，他已从眼下这情势中窥见利势。卓不浪第二天就拉着二哥，随周骞一同到大理寺验看凶器。

百晓给卓不浪斟满酒，道：“岂其食鱼，必河之鲂。若论吃鱼，这岳楼的鲂鱼鲜香细美，名不虚传。”

卓家能成为金银铁器的匠造世家绝非偶尔，除了世代积累的冶铸技艺，另有从不为外人道的天赐天赋，卓家历代传人皆是五行师，五行师中的“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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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浪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踌躇半晌道：“名非己莫恃。我虽求名，但亦求取之有道，毫不附上以成志。以是，我要的是本相。至于其他事，我概不过问，也不想过问。”

百晓点点头，道：“五郎觉得该当如何查？”

见百晓急于探听的模样，卓不浪面含轻笑道：“鲂鱼如此鲜美，百晓也没胃口？”

百晓熟知卓不浪脾气，风雅俶傥、滑稽不羁的赋性之下藏着一颗彷徨的心。生于铁冶世家却无禁师天赋，违逆权贵之路却走上武学之道，就连卓不浪本身都不晓得，在家世家业累进的卓家，本身到底是甚么身份？该做甚么？能做甚么？怅惘之人最易行差踏错，百晓受卓不浪恩待，自认有任务从旁改正。

卓不浪也吃了六七分饱，因而言归正传，将这两日听到的明崇俨案的细节讲了一遍。

东都，洛阳。

卓不浪道：“嗯。固然没见到尸首，但我猜想，以明崇俨的武功修为，脖颈伤才是致命伤，胸口的短刀是身后插入的。”

大唐记录的五大怪杰族，子孙可受继天赋，神公例各殊其性。卓弘德、卓不黩、卓不倚和卓不悔皆受继“禁师”天赋，卓不娇和卓不浪则没有。

凶刀是官锻兵刃，加上朝中情势，足以肯定东宫与明崇俨之死有关。但卓不浪并不筹算奉告周骞，一来他承诺毫不将二哥连累此中，二来卓家家规，天赋之事不能传扬。何况，没法证明凶刀是东宫之物，奉告周骞并无好处。

百晓道：“不见血的伤？”

卓不浪道：“尸查验状也未提及伤口有灼痕。”

卓不浪凝神谛听，缓缓道：“此法与尸检记录的伤口情状符合。此物虽有止血奇效，但从杀人到止血，如何做到滴血不流？莫非……杀人所用的兵刃乃是用此物所制？”

“洱海远在数千里以外，五毒教近些年也销声匿迹……恐怕没时候细细查证。看来只能另寻他法。”卓不浪内心吃紧思考对策。

“一眉道人！”两人几近异口同声。

卓不倚的天赋神通是勘金明铁。凡金银铜铁，他离数丈便能勘知其气，一摸便知其质。卓不倚碰过凶刀后，从刀的质性和工艺辨出，此刀乃宫中内府寺所锻。

百晓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对卓不浪动摇手指，道：“你啊……又来了，又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