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阳游 第022章饮中三仙歌（中）[第1页/共2页]

李白满身一震，缓缓松开萧睿的手，蓦地起笔回身在乌黑的墙壁上持续添上了这两句，完成了这首后代传诵不已的诗作《行路难》。

暗香玉液乃是高度酒，再用唐人常用的那种开放式爵或者大盏已经不应时宜了，也不敷咀嚼。故而萧睿让王波去城中的陶坊中定制了一批细园高腰的高脚酒盏，一如当代社会所用的葡萄酒杯，但略小一号。

萧睿笑吟吟的走畴昔，也没跟李白见礼，只自顾跪坐在他的劈面，伴计从速又奉上了几葫芦暗香玉液。

凡来王家酒坊饮暗香玉液者，必用此高脚酒盏，举盏低酌细细咀嚼才气回味悠长。但李白脾气豪宕，喝酒也是如此，他从不消酒盏，而是直接拔开酒葫芦的酒塞直接将酒葫芦当作了酒盏，抬头痛饮。

他眼圈一红，两条秀眉微微颤抖，悄悄将狼毫置于案几之上，紧紧握住萧睿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栗，“子长真乃白之知己也，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白者唯子长一人也！”

萧睿浅笑不语。

李白面色一震，他游历天下，交友文人权贵士子无数，但世人只看重他诗词的富丽和蔼势，却鲜有能从他狂放的诗句中品读出其大志壮志之人。特别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兄不得开新颜”他厥后所作表达其气度时令的千古名句从萧睿口中一出，如同一声雷电和一股暖流只入他的肺腑和血液。

“卿相实无荐贤之心，诸侯唯有嗟来之食。贵公子既欺之于前，五陵豪又辱之于后。始终盘桓魏阙之下，不得其门而入。”朱门贵族只将李白作为了一个文娱的道具，底子不看重他的才学，这让李白如何不神伤气愤？怒而离长安，就到了洛阳，与杜甫等人相识相会。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萧睿大喜，晓得这谪神仙酒后诗情勃发，常常出不朽佳作，现在与本身相会能作一名传千古的诗作倒也是一番嘉话。他当即让伴计取来笔墨，亲身为李白磨墨，看他取狼毫饱蘸墨汁踉跄地走向酒坊乌黑的墙壁时，他不由面前一阵神幻迷离。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本是李白之佳句，占着“先知”的便宜，顺口而出，却成了谪神仙的“两句之师”，岂不是受之有愧！萧睿连道不敢，李白觉得他是谦逊，实在他是至心话。

“罚，该罚！”李白举起酒葫芦一阵豪饮，然后朗声狂笑，“本日白见子长老弟婉拒一众商贾，弃大利而不顾，心甚佩服。白游历天下，纵情于山川之间，出蜀中进长安，识人无数，但如子长老弟这般视款项如粪土，行事萧洒者倒也少见。”

李白俄然面色一黯感喟道，“但子长老弟虽有闻香识酒之神功，酿酒置酒之奇技，举杯纵酒之古风，但在白看来，子长要想筹得平生志愿，立下不朽功业，还需走科举正路。不要如白普通，大道如彼苍，我独不得出。”

行路难！行路难！多岔路，今安在？

缓缓起家，李白仰首生生将酒葫芦中残剩的暗香玉液十足倾泻于喉咙当中，然后一拍案几，决然喝道，“子长，取笔墨来！”

“太白兄，本日可纵情否？”萧睿拔开葫芦的酒塞，往小巧晶莹剔透的高脚酒盏中倒去，淡青色的酒液回旋而下，打着一个旋儿在酒盏中转动着，酒盏四壁上沾满了圆润如珠的酒液挂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