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阳游 第022章饮中三仙歌（中）[第1页/共2页]

萧睿朴拙地一笑，“太白兄定有鹏飞万里之日。且待来日，长风破浪会偶然，直挂云帆济沧海。”

“子长老弟，白连日来已经喝了老弟上百葫芦的美酒，怕是让老弟少赚了很多钱哦。”李白放动手中的酒葫芦，醉眼昏黄地笑道。

行路难！行路难！多岔路，今安在？

李白虽是大唐名流，但要说了解李白现在的表情者，当属萧睿这个后代穿越千年而至的人了。他深知，李白那傲慢放纵的言行只是表象，贰内心深处实在怀着济国安民的大志壮志。只是他神驰宦途，却又不肯规端方矩的走科举取仕之路；他但愿“不平己，不干人”，但为了实现他的抱负，却不得不“遍干诸侯”；他巴望建功立业，却又期盼着功成身退，过闲散澹泊的糊口……他的平生充满着冲突，他所寻求的“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后与陶朱、留侯，浮五湖，戏沧洲，不敷难堪矣”的政治抱负，又屡经波折，郁郁不得志。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李白面色一震，他游历天下，交友文人权贵士子无数，但世人只看重他诗词的富丽和蔼势，却鲜有能从他狂放的诗句中品读出其大志壮志之人。特别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兄不得开新颜”他厥后所作表达其气度时令的千古名句从萧睿口中一出，如同一声雷电和一股暖流只入他的肺腑和血液。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万钱。

“罚，该罚！”李白举起酒葫芦一阵豪饮，然后朗声狂笑，“本日白见子长老弟婉拒一众商贾，弃大利而不顾，心甚佩服。白游历天下，纵情于山川之间，出蜀中进长安，识人无数，但如子长老弟这般视款项如粪土，行事萧洒者倒也少见。”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太白兄此话就见外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良朋美酒为引，再谈这些世俗黄白之物，不免让穿肠酒香多了几分浑浊之气，太白兄该罚酒了！”萧睿抬手拍了拍李白的肩膀。

凡来王家酒坊饮暗香玉液者，必用此高脚酒盏，举盏低酌细细咀嚼才气回味悠长。但李白脾气豪宕，喝酒也是如此，他从不消酒盏，而是直接拔开酒葫芦的酒塞直接将酒葫芦当作了酒盏，抬头痛饮。

暗香玉液乃是高度酒，再用唐人常用的那种开放式爵或者大盏已经不应时宜了，也不敷咀嚼。故而萧睿让王波去城中的陶坊中定制了一批细园高腰的高脚酒盏，一如当代社会所用的葡萄酒杯，但略小一号。

写至此处，李白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手中一顿，狼毫在乌黑的墙壁上一顿抹起一条重重的墨花儿，缓缓提笔转过身来，向萧睿黯然一笑，收回一声悲怆的感喟。

“太白兄，本日可纵情否？”萧睿拔开葫芦的酒塞，往小巧晶莹剔透的高脚酒盏中倒去，淡青色的酒液回旋而下，打着一个旋儿在酒盏中转动着，酒盏四壁上沾满了圆润如珠的酒液挂杯。

萧睿浅笑不语。

李白俄然面色一黯感喟道，“但子长老弟虽有闻香识酒之神功，酿酒置酒之奇技，举杯纵酒之古风，但在白看来，子长要想筹得平生志愿，立下不朽功业，还需走科举正路。不要如白普通，大道如彼苍，我独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