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出降(上)[第3页/共4页]
扶余义慈没有动,只是张嘴。
扶余隆叩首道:“文君一介女子,尚能不离不弃,儿臣身为太子,又岂能抛下国君与父亲单独求活!”
扶余义慈叹了口气,道:“你也走吧!”
扶余义慈直起家子,道:“降罪,你何罪之有?你不过是个临危受命的不利太子;真正的罪人,是我!若不是我心存幸运,百济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我把三个故乡伙留在泗沘,就是让他们看场子的,他们倒是机警,抢在我之前献降,不但保住了泗沘的百姓,也保住了本身的家属。老二呢,跟着一起投降了?”
恩古和扶余隆心想本来是祢植在背后搞的鬼,这家伙常日里闷声不响,谁料却在最后关头反叛,的确胆小包天、罪无可恕!
方文君道:“陛下身处危难尚能为我考虑,我又岂能抛下陛下与夫人轻易偷生?我为劝降而来,本就于国不义;如果就如许一走了之,定会惭愧毕生。”说着,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架在本身颈间,凄然道,“如果非要我走,我宁肯他杀!”
“不来就不来吧,大老爷们儿的还不如文君有胆色!”扶余义慈坐回凉榻,朝方文君招了招手,道,“文君,你过来。”又转向扶余隆,道,“老三,你也来。”
恩古将梨肉放进他嘴里,道:“外头打了败仗,如何也不见陛下欢畅?”
扶余隆鼓足勇气道:“王兄他先在朝堂上斩杀四弟,又在唐军进城时杀死了文济侄儿,现在,现在不知所踪……”
恩古心下错愕,今时本日,大胜之时,当热烈欢庆才是,文君你怎地穿戴一身素服前来,难道大大的不吉?
恩古坐在榻前,将一块梨肉递到他面前。
扶余义慈望向方文君,道:“文君啊,我要有你这么个女儿该多好……”又握紧恩古的手,道,“去了大唐,我们就不消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操心了!”
扶余义慈道:“文君,你是好孩子;老三,你也是。祢植要反,扶余义忠是斗不过他的。我筹算跟他们做个买卖——我承诺投降,他们必须包管你们安然分开。高句丽的剑牟岑先生就在城中,你们跟他走,去高句丽。老三,高句丽和我们同是扶余种,不会难堪你的;他们还会操纵你竖起为百济复国的灯号,到当时,你的磨难和任务都会很重,就没法无忧无虑的操琴唱曲了。你要从高句美人手中争夺支撑,连合鬼室福信、黑齿常之那些处所大将。正武和老五,是我用心放去南边的,只要你振臂一呼,他们定会呼应。”
扶余隆道:“儿臣,定不离父王摆布!”
“你们……”扶余义慈很想拿扇子抽打他们几下,又觉故意有力,只好点头道,“你们啊你们,叫我说甚么好!”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百济还能在病笃挣扎之际获此大捷,是回光返照,还是将有转机?”扶余义慈靠在凉榻上,瞻仰寝殿的天花板。转角处有只蜘蛛,正在蛛网边沿等候着本身的猎物。
恩古轻抚其背,道:“二十年前王失了亲人,得了天下;二十年后,就算没有了天下,起码另有我们这些亲人伴随。”
二十年前,凤凰台上,她的笑也是这般傲视众生,几分残暴、几分不屑、几分断交。一双赤足,纯洁得不带半点瑕疵,又撩民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