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浑羊殁忽菜[第1页/共3页]
刘长卿豪放大笑,说无妨,我早就传闻那边的大清宫玄元天子庙边的烧酒不错,便陪你去走一趟。
地瘦草丛短。
大宁坊,为皇城东第一街的第二坊,向来是最为热烈处,此坊有双绝,一绝是兴唐寺的杜丹花,二绝就是刘长卿所言的大清宫玄元天子庙。
不是道公狂不得,恨公逢我不教狂。
因而两人顺着横街往前走,背着书笥的高岳边和刘长卿套近乎,边思考对方实在目标,幸亏先前高岳誊写临习很多彩鸾送的唐人神道碑文,对大唐宦海的浮沉已有较为了了的体味,随便和刘长卿说了几番话后,内心已明白了:
惟羡东都白居士,年年香积问禅师。
实在他这话的硬气也是撑出来的,先前卖出七宝玛瑙杯所得的钱,萧乂所送的,另有瑶英所借的钱,现在支撑韬奋棚夏课所需,已耗去近一半,他本人是精打细算的——可自从刘长卿呈现后,他算出这位实则是刘晏派来的,便决定便是下血本,也要唬住对方。
“哎,叫我文房。”
但愁封寄去,魔物或惊禅。
高岳这时想到,既然被刘长卿缠住(固然临时还不是很清楚他为何要缠住本身),而又听长卿说卢纶本来凭借的是元载,元载颠覆后便待罪在大宁坊的邸舍,等待措置,底子没心机给你会商诗学,便也淡了去找卢纶的心机。
“再饮六七杯,来!”刘长卿说着,先被炙烤好的鹅肝和鹅肠缠在插在竹签上,满坨坨地端了上来,高岳连吃一口,满嘴都是香喷喷的油水,这些实实在在落肚后,才持续和刘长卿你来我往,又对饮了数个回合,正感觉汗蒸腾腾,不由得将衣衫给扯开。
伴计晓得碰到里手,便仓猝提壶分开,接着换来了刘长卿专要的“碧疏酒”,又问刘长卿要吃甚么,本店最驰名的是鲫鱼脍。
高岳眼睛一转,便说:“假定没这场灾害,长兄现在应回都城,早当上某部郎中了吧?”他这段时候誊写墓志铭,已对唐人官职的迁转有清楚的体味。
高岳便说,叫你上你便上,文房长兄这餐所需我来付出。
伴计便说,那需求一头羊和一只子鹅,此中羊要三千钱,鹅要二千钱,再加上碧疏酒的所费、厨子的杀刀费,这......
很快,食床劈面的乌木台上,食肆的厨子便直接将一只现杀的子鹅掼在台子上,然后当着高岳和刘长卿的面用燎火的钳子,将毛羽肃除得干清干净,尽是紫红色的肥肉,接着厨子举刀,利索地将子鹅自肚子破开洗净,取出鹅肝、鹅肠等杂类,用竹签一个个插好,摆在台子边的炉火上渐渐炙烤——接着高岳瞧见,那厨子又将一团团软软的糯米塞入子鹅肚子里,而后浇上了红曲酒水,再撒入五味调料将肚子合实,接着又捧上只肥嫩的小羊来,一样破肚去除五脏,接着将子鹅塞入羊腹,用铁杵穿好,搁在了烤架上,接着红色的火焰升起,火星噼里啪啦,很快香味满盈起来,充满全部“苏杭嫩”食肆。
“哇,这就叫浑羊殁忽,这刘长卿公然会吃。”高岳望着火上转动烤着的那只小羊,心中冷静想着。
还好高岳酒量不错,便咕噜咕噜痛饮三盅,当时已是初夏气候,当即感觉头顶汗水和青烟哧溜哧溜地直冒,浑身高低有股温火升起又落下。
高岳吃着吃着,借着三分酒意,便用心问刘长卿,“不知文房长兄在睦州司马前,高居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