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第1页/共4页]

“小十七……”李治摸摸她的头，目光慈爱，“去吧。”

“公主，要不要提示永安公主查一下东阁的使女？”

李旦蹙眉，站在越来越暗淡的大殿内，久久无言，袍衫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她顺手褪下腕上戴的一只花鸟纹镶金翡翠镯子，掷到燕容的怀里，“你公然忠心。”

李治朗声大笑，说了会儿家常话，打发李令月出去，“天气不早了，归去早点寝息，别欢畅得睡不着。”顿了一下，轻声道，“英娘留下来。”

不一会儿, 宫人翻开帐幔, 李旦率先走了出来。

起码，他还能在闭眼之前，教会她如何在权力纷争中自保。

李治业已复苏, 武皇后把李贤、李显、李旦都叫了来, 母子几人在内殿和李治商谈移宫之事。

李旦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拉起裴英娘的手，“我送你畴昔。”

李令月躺在枕上，轻笑一声，“英娘比我警省，并且没人能煽动得了她。”

她猜不透阿父的心机，不明白阿父为甚么会一变态态，让英娘掺杂到宫闱纷争中去。

李令月得知即将迁宫的动静, 兴冲冲和裴英娘会商, “比及了洛阳的合璧宫, 我们俩能够住一起，东阁和我的寝殿离得太远了！”

“阿兄。”裴英娘收起银牌，几步走到他跟前，“阿姊呢？”

李令月横抱一把镶嵌钿螺海兽葡萄纹琵琶，轻拢慢抹，弹了半天，始终奏不出一支完整的曲调。

夏宫九成宫是避暑行宫，冬宫温泉宫则是避寒离宫。

李令月挥挥手，打断她的话，“你亲身去盯着燕容，查清楚她比来和我的哪位阿嫂暗中来往过。”

裴英娘点点头，“去东宫。”

天快黑了, 殿外点起宫灯, 影影绰绰的, 灯光摇摆，霞光烂漫，殿内暗淡昏黄。

宫婢一把抱住李令月的腿，沉声道：“公主以热诚之心，善待永安公主。永安公主却曲意奉承，劈面一套，背后一套，大要上与世无争，其实在暗中争夺贤人的宠嬖。公主才是天家血脉、金枝玉叶，永安公主何德何能，竟然与您平起平坐！现在贤人和八王都被永安公主利用，待她乃至比对公主更加靠近，长此以往，宫中人只晓得永安公主，谁还记得您才是贤人独一的嫡女？您胸怀宽广，不欲和永安公主普通计算，奴却实在为您寒心！”

李令月撂下琵琶，倚着彩绘团斑纹床栏，合目静坐了一会儿。

李治看一眼裴英娘，笑着应了。

不止执失云渐在东宫，朝中很多和武皇后对峙的贵戚以后现在都在东宫，他们怕武皇后会趁李治昏睡的时候，侵犯于太子。

李令月闭着眼睛，将睡不睡，任她忙活。

宫婢爬到李令月跟前，砰砰几声，接连磕几个响头，“公主仁厚，待奴不薄，奴实在不忍心看公主被蒙在鼓里！”

她以头抢地，声声凄惨，不一会儿，额头撞得血肉恍惚，实在惨烈。

她的声音安稳而安闲。

不知是不是从槅窗透进榻边的光芒笼在李治身上的原因，他的神采看起来仿佛比白日要红润些。

李旦点点头，和李令月说了会儿话。

昭善嘴唇颤抖了几下，想说甚么，偷偷瞥李令月几眼，看她固然在笑，但神采黑沉，不敢吭声。

李令月问他：“阿父可好些了？”

李令月愣了一下，起家退出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