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第5页/共7页]

方才抱裴英娘下车的妇人也骑马缀在行列以后，全神灌输地盯着裴英娘，以防她出甚么不测。

半夏用心指着路边的枯树大惊小怪，想逗裴英娘说话。

马氏抬起手，想和之前一样捏捏裴英娘的脸颊，踌躇了一下，又收归去，脸上暴露谦虚的笑容，“公主才多大，应当笑口常开，无忧无虑，不必因为我这类人伤感。”

裴英娘视线微抬，趴在车窗上，沉默不语。

书案一角摆了只小巧的盘式博山薰炉，炉顶雕镂成外洋仙山的款式，仙鹤、神龟趴伏在层峦叠嶂的山颠上，姿势闲适，卷烟从雕镂的裂缝处丝丝缕缕逸出。

他朝杨知恩点点头。

胡姬遥遥下拜，瑶鼻樱唇，雪肤花貌，头发是淡淡的金黄色，衬着她一双绿色的通俗眼瞳，有种近乎于摄民气魄的美。袒领上襦内里罩了件半透明的罗衫，乌黑的肤色从纱衫中透出来，腰肢不堪一握，彩裙下暴露一双乌黑的赤足，脚腕上戴了彩宝珠串，更显得小巧窈窕，柔媚可儿。

裴英娘微微一叹。

裴英娘听了昭善的话，俄然想到一种能够，心头顿时雪亮：薛绍的伤必定有猫腻！

裴英娘笑而不语，宝剑虽好，但不管是疆场上，还是平时比斗，已经很少有人使剑了，朝中官员们平时佩带宝剑，只是为了风雅罢了。

裴英娘仰起脸，不自发堆起一脸笑，“阿兄！”

裴英娘眼睛一亮，接过胡饼，迫不及待咬一口，轻嘶一声，直吸气。

本来李旦早就筹办好了呀！

唇红齿白，头发乌黑，不细心看，别人能够真的会把她当作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侯天孙。

李旦点点头，拉着烫得说不出话的裴英娘走到食店里。

如果她说出本相，马氏长生永久不会谅解她。

李旦分歧意，她只好作罢，仍旧乘坐卷棚车出行。

没了独子，马氏痛不欲生，又能苟活几年？

推倒蔡老迈的人，是蔡四郎。马氏代替儿子认罪，宁死也要保住儿子，她把本相说出来，马氏当然能逃过流刑的奖惩，然后呢？子弑父，可不但仅只会判一个流刑，蔡四郎必死无疑。

快到宫门前时，有人认出李旦的车驾，策马迎上前，大声催促：“八王，公主，快去含凉殿！”

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仿佛是李治身边的近侍。

两人并辔而行，奴婢保护随伺摆布。

李令月和薛绍的豪情纠葛，裴英娘不便插手，她只能劝李令月尽量低调些，“三表兄年青，脸皮薄，阿姊隔三差五遣人去薛府看望三表兄，三表兄会不美意义的。”

裴英娘已经猜到答案，踌躇了一下，还是问出一向回旋在心底的疑问：“推倒蔡老迈的人，到底是谁？”

“出宫？”裴英娘直起腰，“去哪儿？”

英王府豢养了舞姬、歌伎。用饭的时候，头戴彩冠，肩披缦衫，着七彩罗裙的舞姬们在庭前翩翩起舞。李显嫌不敷热烈，让人把比来从西域贩子那儿买来的胡姬叫到宴席上，铺上绒毯，命胡姬在毯上演出胡旋舞。

他是否默许兄长冷酷昭善，还是毫不知情，也被瞒在鼓里？

裴英娘支走半夏，草棚里只剩下她和马氏。

裴府的灶房有四口大灶，夏天的时候里头热得像蒸笼一样，待不住人。到了夏季，从早到晚烧柴火，灶房比别的处所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