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第2页/共5页]
李旦抬起宽袖,把她罩进袖子底下,挡住凛冽的北风。
“乖。”李治坐起家,持续轻拍裴英娘,“阿父也舍不得十七。”
她左思右想,让忍冬和半夏抬出装月事带子的箱笼――她教会府中仆妇用棉花缝制月事带子,仆妇做了很多备用。
李治的脚步妥当安闲,一点不像一个久病之人。
裴英娘笑而不语,烛火昏黄,铜镜反射出温和的浅黄光芒,她摸动手上的鎏金翡翠镯子,内心非常的安静。
一天都不可。
除夕互贺新年龄后,老百姓们走削发门,欢庆佳节。
青面傩鬼的面具, 阴沉可怖。但是满室烛火映照, 殿外歌舞喧腾,面具拿在手里,不但没那么可骇, 彩漆勾画的眼睛还显得有点敬爱。
义绝则是朝廷出面,鉴定一对伉俪断绝干系,逼迫二人分开,如果丈夫和老婆哪方不从,得乖乖服刑。
想了想,不放心,李旦曾经亲手为她洗脸扑粉,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要为她画眉点翠钿,看到义绝书如何办?
李贤、李显、李旦、薛绍和其他大臣、学士紧随厥后,唯有武皇后端坐在内殿中,含笑看世人玩耍。
裴英娘摆摆手,恰好有事要问蔡净尘,撇开斗鸡的事,叫住他问,“行李衣裳清算好了?”
“怕不怕我?”她仰脸看李旦, 用心做出张牙舞爪的姿式。
她真的是一个字一个字念,李治和李旦才是和着曲调、韵脚在唱啊!
父女几人顺着台阶走到广场中。
李治也被内侍的话逗笑了,前脚送出去,后脚十七还是留在李家,只是不晓得要不要改口叫他“阿翁”。
全城出动,万人空巷。
裴英娘坐在镜台前,忍冬和半夏正为她卸妆。
李治站起家, 侍从紧紧跟在他身边,想搀扶他。
裴英娘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不美意思念了。
裴英娘笑中带泪,“阿父不消为我担忧,他敢对我不好,我就用鞠杖抽他!他保管服服帖帖的。”
不一会儿,床帐内传出沉缓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又是一番车马塞道,比肩接踵。
裴英娘站在李治身侧,耳入耳到的,是山呼海喝、震耳欲聋的歌颂,看到的,是宫人们发自内心恭祝的笑容。
因为花朝过后就是李旦迎娶裴英娘的大喜之日,府中仆妇、婢女忙得脚不沾地,没有辰光为百花庆贺生日。
夏季天亮得晚,阁房点着灯笼,火炉床内暖香劈面,李治躺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正合目假寐。
舞伎、内侍、宫婢、保护,哗啦啦一大片,数千人朗声高呼君主圣明。
李治抬起她的脸,拂去她眼角的泪花,暗悔不该在婚前惹她垂泪,哄她道:“别怕,这只是为父杞人忧天罢了。你们是天底下最班配的伉俪,旦儿爱你敬你,为父信赖他的至心。”
这话用心说得促狭,裴英娘不想惹李治悲伤,破涕为笑,红着脸抽出一张粉青丝帕,在眼角按了按。
李治是男人,深知男人薄幸,在碰到皇后之前,他和当时的太子妃豪情和谐,何尝不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少年伉俪?
公然是博学强识、家学渊源的贵公子,随口唱几句驱傩词,也这般高雅。
从明天开端,她就是李旦的老婆了,他们要同床共枕,日日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