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第3页/共4页]

吃过饭，使女们撤走食案碗碟。

这时听到裴英娘说饿，他便走上前，笑嘻嘻道：“郎君，娘子，午餐早已备妥。院子里清净，日头晒着人也和缓，午餐不如就摆在这里？”

梳单髻、着窄袖襦裙的使女们或站或立，或倚或蹲，围在她身边笑闹。

她如勇敢换掉他送的枣红马，改骑执失云渐俘获的突厥马，他就让厨下做一道马肉宴，看看突厥宝马的肉质是不是也比其他马要好。

冯德瞥见李旦的时候，立即挥退院中使女，本身留下来，站在台阶旁的暗影中，既不显眼，不会打搅到两人讨情话，郎主有话叮咛时，又能随时应喏。

裴英娘干脆地点点头，“这话也是，你的就是我的。”

李旦扯起嘴角微微一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喝过酒的唇，鲜红丰润。

李旦当时说：“到底是你的外祖家，血缘相连，裴家人有裴相公，不会向着你。褚家已经式微，他们的但愿全在你身上，比外人可靠。”

“我给你留了一个。”裴英娘看他发楞，笑着朝他招手，努努嘴，指着食案上的羊肉馅胡饼，“我记得你爱吃咸的。”

她不由有些飘飘然。

席间有一道螃蟹馅毕罗，金秋暖阳，恰是吃螃蟹的好时节。剔好的蟹黄、蟹肉包进面皮里，隔笼蒸熟了，浓香四溢。

冯德晓得裴英娘喜好珠宝，看过番客香料，又屁颠屁颠取来库房的珍宝，哄她多留一会儿。

李旦看着她姣好的面孔一点一点染上晕红，杏眸水润，双唇柔嫩，灵巧地倚在他怀里，被偷吻了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开，心中一荡，忍不住收紧揽在她纤腰上的手臂，全部环住她。

裴英娘光重视摆饭的事了，“还是摆在廊下吧。”

他方才仓促沐浴过，换了件丹朱色暗花广袖袍子，衣衿疏松，俯身盘坐时，内衫也散开来。

裴英娘记得李旦之前几近不吃猪肉。

她的目光扫过他襟前的时候，不经意看到衣衫底下一抹麦色，胸膛上面还转动着几滴水珠——明显他怕她等急了，没来得及细细擦身就披衣赶过来陪她用饭。

半夏烫酒的时候往酒里加了几颗腌制的梅子，酒香更加醇厚。

李旦不在家，相王府没筹办午餐。裴英娘来了，厨下立即忙活起来，冯德早就摸清她的口味，菜肴汤羹很快备齐。

裴英娘笑睨他一眼，腮边像抹了层红玉膏，沁出淡淡的晕红，“真的随我措置？”

两年前裴英娘生辰那天，李治和武皇后下旨为褚遂良昭雪，并命人将他和褚家儿郎的棺木迁回长安。

佐餐的酒是菊花酒，莲花驼兽酒壶分表里两层，里层是热水，能一向保持酒的温度。

他就是阿谁被等候着的丈夫。

春季阳光滤详确密的枝叶，斑影笼在她黑鸦鸦的发鬓上，杏脸桃腮，端倪如画，如同春暖花开时节曲江池畔灿艳明丽的花光水影，惹人沉浸。

她脸颊微热，收回视野。

他躁动的心垂垂安静下来。

裴英娘问李旦为甚么要帮褚家人。

这一副李旦魂牵梦绕、期望已久的场景，俄然呈现在他面前，竟然叫他感觉难以置信。

本年的仲秋比往年冷，城中垂垂刮起西北风。

脱屐上廊，将近走到书室的时候，裴英娘开打趣说：“他们偏疼，如何不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