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百零五[第2页/共5页]

使女们把书册抬到裴英娘的书室里，摞起来有半人高。

未几时，车夫赶着牛车折返，这回车上装的是一卷卷书册。

半夏潸然泪下，扑在软榻前，哽咽道：“我、我只会煮茶……”

裴英娘坐在廊前翻看李旦送来的几页名单，这沓名单是内侍方才亲手交给她的。

二圣必定晓得相王的心机，之前曾有谎言说执失云渐是内定的驸马，厥后赐婚的事不了了之，天后让裴英娘改姓武，大费周章开宗祠在武家属谱上添上她的名字……

蔡净尘很快回过神，拱拱手，和冯德一起告别出去。

这一句语气轻柔缠绵，衷情之意闪现无疑，蔡净尘愣了一下，正望着棋盘苦思冥想的老者瞳孔微微一缩，眼中闪过恍然大悟以后的了然。

彩衣使女手托漆盘，在镶嵌琉璃屏风内里小声道，“娘子，相王府送过来几篓新奇果子。”

之前能够当作是兄长的心疼，现在了然他的情意，不能和之前那样随随便便。

棋局很快分出胜负，袁宰相顺势告别。

使女出去叮咛。

忍冬把几只坛子一一揭开，闻闻味道，“一样是乌梅煎，一样是樱桃煎，一样是枣煎，剩下三坛是桂花煎。”

半夏接着点头。

这几年回旋在她心底的愁闷、忐忑、惊骇、惊骇，全数跟着泪水倾泻而出。

李旦端起茶盅，扬眉道：“袁公如何迟迟不落子？”

她拈起笔，笔尖在几个常日里蹦跶得最努力、常常在宫宴上对她冷嘲热讽的世家后辈名字上画上圆形暗号，命人把名单送回相王府，“就是他们了。”

她没有说出全数真相，裴拾遗不会因为一幅罗帐就要卖掉一个身家明净的使女。

半夏呆了一下，摇点头。

“相王府的长史倒是心细。”忍冬如有所思。

等回廊外的脚步声听不见了，老者捋捋髯毛，含笑道：“难怪贤人不肯松口许嫁，本来永安真师便是今后的相王妃，此前犬子痴心妄图，多有获咎冲犯，望相王包涵。”

蔡净尘冒雨赶往隆庆坊，相王府的甲士认出他是裴英娘的侍从，摆摆手，直接放他进府。

厥后想起来的时候，王洵操纵半夏的事已经畴昔一两年了，裴英娘感觉半夏很能够敬慕过王洵，怕惹她悲伤，没有再提昔日旧事。

同时忍不住幸灾乐祸，他儿子只是醉酒后说了些冲犯之语。裴狐狸倒是亲身上阵，整日带着十几个年青俊朗、一表人才的外孙、表侄在贤人面前蹦跶，一副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架式。

但是他们的手腕太恶心了。

使女蹑手蹑脚进房，忍冬表示她把果盘摆放在黑漆小几上。

冯德亲身出来驱逐，“劳小郎把书轴交给我。”

相王府的内侍面见裴英娘，揖礼毕，含笑道：“郎主说娘子在观中涵养，必然孤单，送这些书卷来，与娘子解闷，这些是前朝真迹，请娘子务必当真研习。”

裴英娘扭头去看，几案上一盘鲜桃，一盘石榴，一盘雪梨，一盘柑桔，另有一盘紫红色、状如鸡卵的果子，她认不出来。

回到永安观，阿福刚幸亏府门前送客，看他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劝他先去换一身洁净衣裳，“别把娘子吓着了。”

阁子外雨声绵绵，半夏内心既发酸，又发苦，一把抱住裴英娘的腿，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