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百零一[第1页/共5页]

算了，杀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他是二圣的嫡子，又孤身一人进宫，必定不是来行刺反叛的。金吾卫们害怕他的身份，更害怕他现在遇佛杀佛的凶恶冷酷，不敢伤他，也不敢卸下他手中的利器，面面相觑，摆布难堪，最后只能把他紧紧围在中间，防着他暴起伤人。

他顿了顿，轻声道：“我只要她了。”

来者不善。

相王把武三思杀了！

羊仙姿担忧道：“殿下，可要唤醒贤人？”

羊仙姿提着八角宫灯迈出朱漆门槛，金吾卫们看到武皇后表示他们退下，立即收刀，纷繁退去。

窗别传来几声决计抬高的细语，一串短促的脚步声在静夜中高耸响起，羊仙姿手托灯盏，走进阁房，轻声唤她：“殿下。”

他们不敢说谋反二字，一旦这个罪名扣到李旦头上，死的毫不是李旦，而是在场的其别人。

李旦道：“去武家。”

李旦眼底黑沉，“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机。”

管家连滚带爬，仓惶奔进内院，“郎君，相王、相王带人杀出去了！”

武皇后看着这个幼小的女儿一点点长大，嬉笑欢闹，天真烂漫，长成一个花骨朵普通斑斓雍容的少女，穿戴起花钗翟衣，嫁给她的爱郎。

哐当一声，李旦顺手把沾满血迹的长刀掷在海兽葡萄纹地砖上，安静道：“我杀了武三思。”

羊仙姿神采忐忑，严峻地看着李旦远去的背影。

大氅较着翻动过，几缕墨黑发丝漏出来，铺洒在衾被上，车厢里的软枕、隐囊也有被人挪动过的陈迹。

李令月和她的兄长们不一样，她灵巧，纯真，不会因为朝堂上的风云动乱和她起抵触。

李令月的出降典礼烦琐烦复，武皇后早猜到李治会撑不住，提早让几名奉御背着药箱跟在身侧。

李旦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你确切不知情。”

武皇后回到阁房，昏傍晚暗的光芒中，李治合目安睡，呼吸安稳。

武皇后点点头，轻挥袍袖，“你去吧。”

牛车停在一处里坊前，保卫的武侯在内里低喝：“何人犯禁？”

“相王深夜求见……”羊仙姿欲言又止，游移了半晌，轻声说，“宫人们不敢拦他。”

他真把武三思杀了。

待到他们围着的人走到烛影下，武皇后一眼认出，阿谁面色冷厉、气势如渊水深沉的男人，是她的小儿子李旦。

武皇后躺下身，鲛绡床帐如水纹普通缓缓滑落，遮住摇摆的烛光，淡影投入帐内，像殿外的月光，清冷温和。

长靴踏过白玉石阶，留下一串恍惚的足迹，血腥气缭绕在阶前，盘桓环绕，久久不散。

冷风吹拂, 珠帘高卷, 半敞的槅窗外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铮然的铜铃声。

李旦微微一笑，接着道：“但是你必定发觉到了甚么，你不是武三思的虎伥，你挑选隔岸观火，把他推出去摸索二圣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看重她。”

武皇后翻开鲛绡软帐，发髻疏松，走到外间来，“甚么事？”

如果裴英娘不在了，他的人生，大抵只剩下一片萧瑟，他将冷眼旁观亲人们自相残杀，随波逐流，麻痹不仁。

武承嗣明白，明天如果不把话说开，李旦不会等闲放过他。

“我真的不晓得他在运营甚么！”他吞下屈辱，冷声道，“他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每天早出晚归，流连平康坊，喝酒作乐，醉生梦死。我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去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