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只狐狸[第1页/共3页]
“如果真有这批人的存在,贤侄无妨好好想想该如何措置。”张焘顿了一顿,又说道,“兵器如果不消,放在那边还能起个威慑的感化,一旦用起来总要有个目标,免得伤人不成反而伤己。”
“当年老夫只是向陛下发起,密谍的身份属于绝密,老夫固然是起居舍人,也是无权过问。贤侄如果在孤山营找不到线索,无妨去大内的密谍司架阁库找找,也许会有收成,再不然直接问问天子本人。”
作为兴州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吴璘吴少保家的十公子,吴扬本来能够在兴州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衙内,每日斗鸡喽啰,跑马观花,甚么家国天下、家属任务,都有父兄一力承担。可他恰幸亏十七岁那年离家出走,来光临安城,入了皇城司,成了天子的虎伥,也成了世人眼中的异类。
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会儿闲话,张焘终究提到闲事,“官家让贤侄彻查岳飞的军情谍子,不知贤侄可有端倪?”
“吴批示使慢走,且等等老夫——”
作为天子的鹰犬和虎伥,宋朝的皇城司固然没有后代锦衣卫那般威风八面,臭名昭著,可也实在没有几个端庄的朝臣情愿正眼相看。
绍兴二年,身为起居舍人的张焘正值盛年,他向天子建议,用厚爵重金招募官方的怪杰异士奥妙潜往金国埋伏,为朝廷刺探军事谍报,为不远的将来宋金必有的大战做筹办,让宋朝的反攻从一开端就立于不败之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焘脚步微顿,心中有些感慨,“这都是快三十年前的旧事了,贤侄不说老夫都几乎健忘了。”
“这不是吏部的张尚书张大人嘛,这些文官眼睛都长在额头上,本日如何倒与公子一起出来?”
当年不晓得究竟有多少百姓应募前去金国,作为密谍,这些人的身份在朝廷、在军中都属于绝密。张焘曾经留意过密谍的意向,在他影象里向来没有听到一星半点这些派往金国的密谍遭到封赏的动静,就仿佛向来没有这回事,没有这群人,没想到沉寂了这么多年,岳飞的密谍仍然在活动。
现在是绍兴三十年,二十八年前,也就是绍兴二年,宋金两国方才签订“绍兴和议”,大宋以每年向金国进贡“岁币”的代价求得一隅偏安。
“到临安两年了,如何之前向来未曾听闻他提起过。”长吉嘀咕了几句,替他披上大氅,说道,“查到了,这些光阴出入孤山营的外人只要汤饼店的曾小乙,现在人已经进了皇城司,不怕他不招!”
吴扬侧头一看,竟是吏部天官张焘,他从速让到道旁,躬身拱手道:“下官见过张大人,不知大人唤住下官有何见教?”
这些传闻有鼻子有眼,若不是吴扬的年纪对不上,朝野高低几乎就信了。毕竟天子血脉遗落官方的故事宋朝已有先例,“狸猫换太子”的归纳小说在书坊里仍有售卖,还成绩了一代仁君赵祯的传奇与隽誉。
张焘将他扶起,笑道:“小吴大人不必多礼。昔大哥夫在四川任官时多亏令尊照拂,贤侄若不嫌弃,唤老夫一声父执就好。我与令尊暌违多年,不知他身材可好?”
果不其然,吴扬没走几步就发明有几个文官不住拿眼觑他,还与旁人嘀嘀咕咕。至于武官,都像避瘟疫似的,恨不得离他八丈远。这些人倒不是瞧他不起,皇城司有宿卫皇宫大内之责,卖力皇城与天子的安危,武官与之走得太近恐怕受人猜忌,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