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脸蘑菇[第2页/共3页]

我一想也对，别的蘑菇先不说，面前这张脸跟海蛎灰的确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

蘑菇田里的泥土颗粒极细，很像风中残落的沙烬，但挖开土表后内里的色彩却有些发红，并且越深越重，就像用黄沙盖着血流成河的尸场一样，红里透着紫，紫里发着黑。

记得前次这个味道呈现时，伴跟着一股收缩的气压，不知是以何种体例孕育出来的能量。

有局促的一字眉，妒忌的桃花眼，虚假的鹰嘴鼻，势利的吹火口，霸道的尖刀眉，无私的三白眼，固执的孤峰鼻，败北的覆船口，脆弱的扫帚眉，怠惰的死鱼眼，狡猾的獐子鼻，贪婪的鲇鱼嘴……各种面相的人脸蘑菇，把掩蔽在人道深处的劣根展露得淋漓尽致！

绳下的空中确切是一块田，长满了那种黑乌乌毛乎乎形似猴头菇的圆蘑菇，不过要比猴头菇大很多，在鳞光的晖映下个个都显得新鲜肥嫩。

我蹲下身仔细心打量这张脸，没看错，这的确是一张只要中华传统美德的阴暗面才气熏陶出来的，一张非奸即诈、阳奉阴违、气度狭小、唯利是图的小人脸，但看起来貌似比海蛎灰的脸还要再差劲七分！

正在看那里都感觉不安闲时，俄然目睹不远处的田里，立着一株特大号的双头蘑菇，并且每个蘑菇头上都长着一张脸。

我赶紧转头朝向绝壁的一侧，发明刚才反射出去的那束光芒已经不见了影迹。

我闻声仰起脖子，冲着上面摇点头：“没瞥见人啊，不过上面有些可疑，我还没弄清楚如何回事呢。”

我心说小迪呀，你可别真变了蘑菇头呀！

我一下子慌了神，立马又沉着下来，从速先拽住鱼腥水的裤腿儿，对着他喊道：“水哥，你可千万别乱动！听我的，一点儿都别动换！”

就见洞下近似椭圆体空间的顶棚和四周，按序列举着数以千计的庞大鳞片，每片都有扇面大小，它们色采斑斓、光晕环绕，被远处黑暗中一道微小的光芒动员着，相互反射聚光、交相辉映，把比龙王庙还要大出一圈的空间里照得亮亮堂堂。

我看他不动了，才敢把手放下来，一边接太小燕铳和弹丸筒，一边对着鱼腥水说：“我说水哥呀，你可得谨慎着点儿！咱还不晓得这些蘑菇头是甚么来源呢，万一真是某种能让人变形的咒术，咱不就成了刽子手了嘛！你看，这个已经被你踩死了，另有前面那两个，也都身首异处了。”

这张脸小眼睛弔丧眉，塌鼻子鲫鱼嘴，如何看如何像海蛎灰的脸！

我一下子想起刚才那一幕，记得海蛎灰在洞中消逝的时候，田里好似就多出一个蘑菇！

“大妹子，你可慢着点儿……”鱼腥水说，“这上面可都是人头，你可别当气球儿给踩爆喽，特别是这个尖嘴猴腮的，踩上他你下半辈子可就恶鬼缠身，永无宁日了。”

立时，洞窟里暗了下来，我仓猝取脱手电筒和小燕铳，风俗之下还是先推开了电门，照着海蛎灰的人脸蘑菇，怕会生出甚么变异。

正想着的时候，鱼腥水背着六棱棒，搂着一把铁锹从上面滑了下来。

直等我傻乎乎地守了蘑菇好几分钟后才幡然觉悟过来！

这时，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画麇，上面甚么环境？老海在哪儿呢？”

是以我不再按捺下滑的速率，感受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以后，眼睛被亮光猛地一闪，待瞳孔收缩，稍稍适应过来时，洞下的景象已然尽收眼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