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中堂拉兄弟一把[第2页/共2页]
“和侍卫,君子有三畏,一为畏天命,二为畏大人,三畏贤人之言。而贤人曾言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
倒是没空跟这傻爹顶撞,而是很当真的问被他所言吸引过来的和珅:“不知和侍卫可知我所说的话出自那边,又是何人之错误?”
和珅这话说的很仗义,也非常通情达理。
“这...”
“此《论语》季氏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白文公给出的讲明是典守者不能辞其责耳!以是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论责的话当然是看管者的任务。”
二姐夫高德禄不住点头道:“对,对,不患寡而患不均,要出旗就一起出,要不出大伙就都不出,光逮着贾家算个甚么事?”
贾六甚么感触且不提,归正他爹贾大全听了和侍卫这话,那胸口就跟被万春楼的小菊花用舌尖子舔过似的,贼他娘的舒坦。
乾隆定贰臣也好,定三姓也好,贾六都无所谓,他体贴的是贾家出旗这件事。是以话锋一转道:“崇奖忠贞,风励臣节自是功德,皇上夙来重教养,修文德以怀人...”
那日乾隆陪太后看昆曲《桃花扇》,初始对戏中呈现的马士英深恶痛绝,待知这报酬明朝殉节,为我大清兵生生剥皮于太湖后也是不由感慨打动。再想国初那些汉官降臣,虽说于我大清有功,但无一人与“忠”字沾边,心中遂更加不耻。
贾大全现在就是这心态。
贾六敏捷点题,天大情面已经不经意间送给和珅,此时自是不能再多做夸大,不然着迹太深也是不好。
你和珅说贾家老太爷做贰臣不是他的错误,乃是畴前尽忠的朱明天子之错误。
这句话的意义是瞽者走路不稳不去扶助,颠仆了不去搀扶,那么这类人又如何希冀有人帮助呢。
既然我太爷降大清没有错,那凭啥说我太爷是贰臣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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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明白指出,贾家自太爷贾汉复以来三代,皆生在大清、死在大清,于旗中矜矜业业,又为大清流过血、流过泪,更有世爵在身,不管从哪方面看让他们贾家出旗都无事理可言。
那些叛变明朝降我大清的官员实在没有甚么错误,有错误的是他们曾尽忠的明朝天子。
本来就是嘛,你朱家天子要有本领的话,我太爷他能降大清么!
这是个很奸刁的说法,属于两不获咎。
究竟有多少贰臣后代给出了旗,贾六晓得个屁,但他眼下要指着和珅帮他,就得拿这寡不寡、均不均说事。
以是,和中堂你看在党国份上,如何也得拉兄弟一把啊。
意义是固然如洪承畴等报酬大清朝立下过汗马功绩,乃至大部分人的子孙都在旗内仕进,但于这些人本身而言他们在品德上是有亏的。
但有一点还真被和珅说着了,当日乾隆传旨国史馆要定贰臣传时,曾言清初那帮降官“遭际时艰,不能为其主临危受命,实是大节有亏。辄复畏死幸生,忝颜降附,岂得复谓之完人!即或稍有片长足录,其瑕疵自不能掩...”
正想着,那贾公子又说话了。
和珅虽熟读典范,但忍不丁被人这么一问,一时还真没想起这话出自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