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第2页/共4页]
李嘉揉了下模糊作痛的脑门顶,话憋在喉咙里半晌,眼看萧和权即将抓狂,艰巨地一字字道:“小白它,仿佛,很喜好你。”
名叫小白的小蛇盘在萧和权的脖子上,听到呼喊昂起首看向李嘉,红玛瑙似的圆瞳忽闪了下,小尾巴一甩,反将身子绕得更紧了些。
李嘉的寝居在学寝里端,快至亥时了,学寝的大多房间熄灯灭火,长廊上黑洞洞的窗户一个接一个无声从两人身侧滑过。走廊铺的是木质地板,打了蜡,李嘉的轮椅颠末只留下一些轻微的细响,衬着全部学寝更加沉寂。
这一早晨说的话都快赶上李嘉一个月来的总和了,说得精疲力尽,最后看萧小少仍沉浸于本身的天下,脾气也上来了,转动轮椅拂袖而去,硬邦邦道:“走了!”
“小白,过来。”李嘉一字一顿,极有耐烦地呼唤着。
“你干吗?”萧和权如临大敌地看着李嘉握着一盘大大小小的瓷瓶、剪刀和布卷朝他“走”过来。
“……”萧和权拳头一握,青筋一爆,臂上的伤口又裂了开……
一刻畴昔了,两刻畴昔了,萧和权抱剑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恶蛇拦道,做仆人的只对他说了一个字“等”。等啊等,比及现在也没见它有挪地的趋势。萧和权等不下去了:“喂。”
李嘉神采淡淡,剪开萧和权的衣袖,净水洗净他的伤口,她用的力极轻,对在刀剑里打滚长大的萧和权来讲几近就和片羽毛拂过似的,未几疼另有点痒痒的。
“痛么?”李嘉详确地清理着伤口,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萧和权望着她绑上护腿而凸起的膝头,胸口仿佛堵着一团闷气,不时刺着他。学寝有些年纪没翻修过了,地板遇潮生了冲,啃得大要起伏不平。“吱”,李嘉的轮椅回声而停,似是卡在某处,萧和权想也没想走上前。
这还用问么!李嘉的确想把盘子砸在他脑袋上看能不能砸聪明点,疗伤啊蠢货!
“……”萧和权喉头梗着一口气提不上来,你算哪个葱,敢这么喝令小爷我?!便听李嘉又道:“小白,咬他。”下一瞬,萧和权的屁股已粘在了椅子上,正襟端坐地对李嘉客气道:“有劳了。”
萧和权抬起的手快速握成拳,别觉得他看不见!这小白眼狼清楚在嘲笑他!
已经翻开《春秋》的李嘉,又是一声冷酷的“嗯”,如何还不走?
“……”
萧和权在同一刻解读她眼神里的威胁之意,忍辱负重道:“我错了……”
“……”
李嘉的眼神一向一瞬稳定地锁定在他身上,与其说是对萧小少“这个二愣子为甚么半夜不睡觉被砍了一身血,半死不活在这”的猎奇不如说是焦炙不安多一点。萧和权稍稍一愣,她这是在担忧他?
她转着轮椅,从木架上端起洁净的铜盆,内里盛着她早上打来留待早晨用的净水,倒了一半在个小铜壶里。又从床底拖出个火炉,用打火石引燃炭火,厨子烧了起来,便将铜壶架在上面。
李嘉眼皮都没翻,言简意赅地号令道:“坐下!”
乌黑月色漏过树梢,将萧和权脸上的惊诧与衣上的血污照得一清二楚。长久的惊奇过后,萧和权紧压着臂上的伤口,瞳眸里快速闪过百般情感,这个时候她如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