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鏖兵中原[第2页/共42页]

宣太后低声笑道：“白起啊，秦王想封你大良造爵位、大将军职位，我看也是功德。”

从猛攻函谷关开端，齐军大营全军防备探马如梭。

王于发兵 修我甲兵 与子同行

一声长号，一声回应：“长矛手三千就位——”

“信得丞相！”将士们齐齐一声。

“马队主将嬴豹！”

“好！咥饭。”白起像个听话的孩童，酒碗一撂，拉过那盆羊腿拆骨肉大咥起来，然后再是秋葵蒸饼，再是粟米饭团，半晌之间将三大盆最健壮的主食一扫而光，衣袖一抹嘴笑道：“咥好了，样样给劲！”荆梅一向看着白起猛吃，指着石案咯咯笑道：“磁锤，星点儿没变。不吃菜，就咥肉。”白起当真道：“你不说我是老虎，只咥肉不吃草么？”荆梅笑得直打跌：“哟！亏你个磁锤当了兵，留在家谁赡养得起了？”白起嘿嘿笑道：“鸡今后刨，猪往前拱，大肚汉有军粮，各有各的活法嘛。”这一下连教员也是哈哈大笑：“说得好！天下之大，原是各有各的活法了。”

半晌之间，箭楼下三声短促的牛角号，随即一声悠长的回应：“弓弩一千就位——”

春季苦短，倏忽之间已是暮色来临。齐国雄师趁着夜色仓促开出了宜阳山地虎帐，直向东南。这也是孟尝君定下的撤兵线路：避过韩魏两国要地，沿汝水河谷入楚国北部上蔡，再东进泗水，经楚国东北的兰陵、琅邪进入齐国。田轸出身行伍，对行军算是里手熟行，对此次奥妙撤兵摆设得滴水不漏。将近半夜时分，除了留给孟尝君的三万精锐马队，二十万雄师已经走得只剩下断后的两万马队。虎帐当中，还是是灯火连缀，刁斗声声，任谁也发明不了这里已经是一片空营。

千钧一发之际，西部田野突然响起了隆隆沉雷，无边的喊杀声与无边的火把铺天盖地压了过来，恰是白起蒙骜的八万主力铁骑杀到了。白起对蒙骜大声道：“你号令雄师，我来冲阵。”不由分辩将中军大旗与一班司马、标兵交给了蒙骜，一声喊杀，亲身带领锋锐无匹的铁鹰锐士百骑队杀入红色人海。

进得大帐安息半晌，便闻帐外马蹄声疾，各国大将连同副将、辎重将军等连续来到，聚将厅坐得满铛铛。田轸升帐，只大声说得一句：“盟主齐王，驾临河外犒赏全军，请齐王训示！”大将们一听富甲天下的齐王犒赏，大为奋发，不约而同地高呼了一声：“齐王万岁！”

新垣衍哈哈大笑：“好风！天佑我也，烧——”

魏冄哈哈笑道：“我万岁？将士们才是万岁，谁建功谁才万岁！”又伸手指导着两排将军，“魏冄没别的本领，记人记得准。你你你你你，一个个我全都记着了，班师之日，谁功绩最大，我喊谁三声万岁。一言为定，记着了？”

“猛狠杀敌！斩首论功！”大将们分外亢奋，齐声大吼。

这里恰是方才进入崤山的一片山谷，山甲的两万步兵死死堵在劈面山头。楚齐两国的十多万雄师在周遭十几里的山谷中展开，一时没法攻陷山甲恪守的山头。山甲这两万步兵恰是秦军步战的精锐之师，人各五样兵器：左手铁盾，右手长矛，左腰大砍刀，右挎弓箭壶，背上另有一柄独特的大木槌。主将山甲现在已经年逾六十，倒是矍铄精干武功惊人，更兼身经百战，对这商於崤山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现在凭险扼守，楚齐雄师明显无可何如。遵循白起摆设，山甲一军只需黏住来敌三日便完了军令。可春申君一撤，山甲顿时急了眼，教这十多万雄师出了山，步战锐士颜面何存？不及思考一声呼啸：“撇下辎重，轻兵追杀！”秦军锐士的弃取与当年魏国吴起练习武卒的标尺不异，最是正视负重急行军，须得全部甲胄全部兵器与干粮，持续强行一百里且能持续接敌作战者，方能留做锐士。现在军情告急，关乎锐士杀敌名誉，谁个不奋勇抢先？大步仓促连跑带走，硬生生地咬住了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