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峙上党[第1页/共26页]

第五路，国尉司马梗坐镇函谷关督运粮草辎重。这个司马梗，是秦惠王时名将司马错的宗子，妥当复苏有如乃父，疆场交战之胆识却稍逊了一筹。多年前司马梗奉乃父遗命入秦，秦昭王咨询白起考语以后，命司马梗做了国尉，措置军政而不职司疆场。白起对司马梗的军令是：“一年以内，车不断道，河不竭舟，国中仓廪之军粮悉数运送野王。”司马梗大是惊奇道：“《孙子》云：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秸秆一石，当吾二十石。武安君纵不能全然食敌，亦当视疆场情势而囤粮。举国军粮巨额无计，如山堆于险地，若战事早完，难道暴殄天物？”白起罕见地哈哈大笑起来：“两百余年畴昔，孙子此话尚被你这名将以后奉为圭臬，诚好笑也！春秋小邦林立，百里以内必有仓廪，破军杀将而夺敌军粮，自可快如飓风。本日天下七大战国，河内唯有一座魏国敖仓，毁敌粮仓可也，断敌粮道可也，你却如何夺敌之粮？纵能夺得些许，数十万雄师如何足食？”白起突然敛去笑容道，“秦赵大战，乃是举国大决。疆场一旦拉开，必将是泰初未见之惨烈，不做举国死战之备，安有胜道？现存举国军粮犹恐不敷，谈何暴殄天物也！”司马梗悚然警悟，一个长躬道：“武安君之势气吞江山！谨受教。”

赵括蓦地昂首：“未奉君命，将不离军。”

突然之间，廉颇老泪纵横，对着平原君深深一躬。

“应侯想甚？”秦昭王不由笑了。

“马服子之见，该当如何摆设？”老廉颇沟壑纵横的黑脸已经沉了下来。

“抬上图来！”赵括回身叮咛一声，当即有两名司马将军榻大小的一张木板图立在了廉颇的大案前。廉颇尚在迷惑，把不定究竟要不要制止这个二路主将，便见赵括指导着木板大图抢先一句断语，“老将军之摆设大谬也！”只此一句，满帐惊诧。

当此情势，秦国朝野也是一片严峻繁忙。

“就事论事，目下摆设已是畏敌如虎。”赵括又是嘲弄地一笑，“如此战法，只怕老将军要以退守闻于诸侯了。”

赵豹嘴唇抽搐，一顿脚离席大步去了，走到殿口又突然回身吼了一句：“竖子误国！”

孝成王点点头：“既然如此，请王叔当即北上，若边地能妥为安设，当即调遣十万雄师南下。”平原君当即慨然领命。孝成王又道：“出使各国，诸卿何时成行？要否等待雄师南下以后？”蔺相如道：“但有决策，何必等候？明日我等便可成行！”孝成王一点头，看了看赵括道：“昨接廉颇军报：国尉许历老寒病发作，难以支撑沉重军务。本王之意，马服子谋勇兼备又正在英年，可换回老国尉坐镇邯郸防务。王叔觉得如何？”

第一支，由马队大将王陵带领五万铁骑，埋头策应各方险情。因为陉口以外是河内丘陵平地，南边更有粮草基地野王与大河舟船水道，一则需求重兵戍守，二则无益于马队展开，白起便将马队主力驻扎在野王以北的开阔地带，确保随时驰援各方。

二 三晋同谋易上党

“岂有此理！”秦昭王慨然拍案，“武安君身负邦国兴亡之责，无大权岂能成得大事？本王不谙军旅，如故意血来潮之乱命，便是邦国覆亡，拒之有何不成？武安君百战之身，当此非常之时，举国托之，唯见其忠。若得物议，嬴稷决而杀之！”回身一挥手：“长史，第二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