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族[第1页/共2页]

皇后从一支龙纹匣中，取出玉轴绞锦的圣旨。

霍南君想起这位二皇子，也是一段悠远的影象。

皇后雍容含笑：“年纪大了，天然没那么贪睡。”

霍南君相视一笑：“姑母贤明。”

皇后赞道：“二皇子的这件事我会传书给你父亲。南君，若你是个男儿，定能驰骋朝堂。”

皇后道：“不止如此，还要给他进号右将军，进督南豫州之历阳、宣城、晋熙、南梁四郡。”

霍南君道：“如果皇上真的动了将贵族豪绅一块儿打压的心机，姑母觉得成果如何？”

霍南君莞尔一笑。她想的没有错，霍氏是权臣，非家臣。他们拥戴皇权，是因为皇权能带给他们家属繁华。

但这位二皇子，在被封为鱼复候不到三年时候，就自刎而死。

皇后道：“二皇子与雍儿同年。也是个睿智的孩子，郑贵妃的位份不低。皇上要给二皇子一块好封地，我也能推测。只是这封地的位置，就在江州边疆，皇上这是把二皇子舵在你父亲门前了。而这件事，皇上明显没有与我筹议的意义。这内里会不会有深意？”

只不过她没想到，本来下旨前，姑母竟然不晓得这事。

皇后道：“不错，这是我直接从中书省拿来的。在此前，我连一个草诏都没见过。到我手上时就差皇上的一个印鉴了。”

平常贵族没法比肩霍家，不是因为财力权力。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这深厚的家属名誉感。

霍南君道：“姑母不以为南君僭越了？”

想起前一世，姑母也是被杨子雍气得卧病，霍南君对杨子雍的讨厌就更多一分。

霍南君道：“那得让御膳房上一碗酸枣仁小米粥来，可让姑母睡得安稳些。”

霍家世代王谢，历代沉淀下的家属精魂，早已深切骨髓。

但杨子雍毕竟是姑母的儿子，她得好好考虑一番。

“姑母这两日睡得可好？我瞧你神采不大好。”霍南君体贴肠问。

霍南君看完：“皇上要封二皇子杨子诀为鱼复候？”

“这么大的事，本宫竟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皇后柳眉微蹙。

皇后侧靠在红木雕花的榻上，文雅地理了理袖子：“旁人说这话，那就得打死。但在我们这，霍家女儿就该有这派头。我们霍家位极人臣。所谓功高震主，那也不是甚么新奇事儿。到了我们这个境地，再想退隐归田，那就是把霍家往诛九族的路上带。逆流当中，只能激流勇进。只要站得更高，高到让皇上顾忌，高到动了霍家，就是动了大南朝的根底，那霍家才是最繁华而安宁的。”

但一旦皇权成了停滞家属的权势，霍家就会考虑另择新君。

霍南君轻笑：“树大招风，皇上想动一动这朝堂权势的均衡，帝王权谋罢了。”

提及这二皇子杨子诀，自小聪慧，十二岁时便能百步穿杨。

霍南君没有答这句。霍家的傲骨，杨子雍是没有传承到半点。他的脆弱笨拙，将把全部霍家都拖入前所未有的窘境。

皇后道：“就是如此。”

皇后叹道：“是啊，这件事即便要辩，现在也已经晚了。本宫只是想着你父亲门前莫名多了个皇子镇守，本宫便感觉不当。皇上这是甚么意义？”

她放下圣旨：“皇上夙来果断，何况这圣旨并未违背祖制，姑母你即便辅政，你也没有来由去与皇上辩的。皇上既然直接让中书省拟了诏，申明上书令、中书监那些大臣们定是已经论过了，这件事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