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族规[第1页/共3页]
城中间的芦花湖,芦苇摇摆,野鸟遨游,如镜水面倒映着宝塔梵刹的窈窕身影。蒲类五教并存,夯土高台上各教派寺院错落有致,夯土台下是大众沐浴场。因夏季酷热多大风,夏季酷寒无霜期短,敷裕落拓的蒲类人特别钟爱沐浴。他们在浴场寒暄应酬,洽商买卖,放松身心。浴场更便利信徒在沐浴后就近赶往各个寺院虔诚祷告。
文武兄弟不耐烦答复:“晓得!你交代多少回了,我们耳朵都磨出老茧。”
宋继儒对沐浴场最感兴趣,忍不住跳上马来细心揣摩。
一声令下,练习有素的老兵仿佛回到昔日峥嵘光阴,他们迅捷翻身上马,列队进步,如潮流般涌入各个倡寮赌坊,清闲苑乱成一锅粥。
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手按刀柄,径直撞开雕花房门。房内脂粉气与酒香还未散尽,红纱帐内传来瓷器碎裂声。两名嫖客慌乱穿衣,裤带尚将来得及系紧,便被揪住后领拖出床榻。榻上女子缩在锦被中瑟瑟颤栗,鬓发狼藉,暴露半截藕臂。
韩崇武说:“爹爹管的严,我俩只是好异景望一眼,差点被打得半死。爹爹说,大家自扫门前雪,他不管别人家如何,但我们毫不能丢了大伯的颜面。”
韩思危眨巴着两个小眼睛,愣了半晌。他没想到韩崇靖行动会如此迅捷,一来蒲类就展开轰隆行动。
宋继儒皱眉问:“你们去过清闲苑吗?”
人勤春早,宋继儒马不断蹄巡查蒲类时,张长弓还沉浸在好梦里。
赌坊里,推牌九的赌桌刹时掀翻,骰子、银钱、骨牌滚落满地。赌徒们或藏钱于袖,或钻入桌底,却被老兵用长矛抵住后腰,勒令出来。一个赌红眼的地痞,抡起板凳抵挡,被老兵眼疾手快,用铁尺劈手打落板凳,哀嚎着滚倒在地。角落里缩着个半大小子,怀里死死搂着铜钱罐,被人揪着耳朵拎起:“毛都没长齐,也学人打赌?”
“带头的是韩远河还是韩长青?”韩思危问,见韩崇礼一头雾水,忙说:“韩远河又高又瘦,不苟谈笑,人称冰脸虎;韩长青又矮又胖,脸上永久带着笑,人称笑面虎。”
他梦见本身如愿娶了韩雪儿,婚后琴瑟和鸣,生了对活泼敬爱的龙凤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幸运完竣。他在梦里笑出声,被人打了一巴掌,愤怒伸开眼。
文武兄弟相互对视。
霞光映照下,清闲苑的街道上很快跪满嫖客和赌徒,枷锁声与抽泣声混作一团。
宋继儒点点头,看日头当空,说:“走吧,我们到醉归楼吃午餐,咀嚼那边的美酒,看看是否真的醇美。记着,不要在乎张长弓和妹子的谎言。这类东西越是在乎,传播越广,不如淡然处之,日子久了,天然烟消云散。”
“大哥!”“爹!”两嫖客跪在廊下,哭喊着饶命。
韩崇武愤恚不已:“张长弓把当放开在妓馆赌坊间,任何人任何时候想要银两,只要供应可当之物,马上能拿到财帛。地步、牛羊、房屋、剑戈、妻儿等都可典当。一个清闲苑酿出多少人间悲剧,把蒲类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一个锦缎袍服的少年郎,蜷在墙角,沾满灰尘,哭求道:“宗老开恩,我这是自家卖马的钱……”
韩崇礼想了想,说:“是韩远河,我没瞥见韩长青。”
几十名老兵在韩远河的带领下,策马穿过大牌坊,跨过石拱桥,进入清闲苑。韩远河气度轩昂,声音宏亮:“大师不要惶恐:本日乃是韩氏族人履行族规,与旁人不相干。宗主有命:凡韩氏族人,不得嫖、赌。统统违背族规的韩氏族人,都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