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船初相逢[第2页/共3页]

瘦长脸撑起半个身子讳饰着小白脸，气呼呼说：“谁也别笑话谁！我们行舟途中遇贼，被抢去财帛，用刀逼着跳船。他跳慢一步，剥了衣衫才成浪里白条。都是赶路人，谁敢包管平生安然。”

乌眼圈挣扎起家，和宋继儒各伸出一条臂膊，架着瘦长脸入小客房。宋继儒拿套衣袍给乌眼圈后，从箱底拿出个承担来。

乌眼圈抹了把额头盗汗，结结巴巴说：“李……李……李……李福。”

驶得近了，方看清楚乃是三人抱着一根木头，声嘶力竭喊着“拯救”，长发随波飘零，景象危殆。宋继儒忙用撑船竹竿救三人上船。

“公子，小人甚么都没闻声。”船老迈决然否定，眼神躲闪，企图用身子挡住船窗。

李福正欲辩论，张长弓却抬手猛拍小白脸的肩，大声说：“让我猜猜你是谁？旦角王乙？哈哈，百闻不如一见，真他妈俊！”

一时候，世人七嘴八舌，群情纷繁，倒没人理睬三个流浪之人。

王乙如释重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细声细气说：“运气！都是运气！”

张长弓借力站起，歪着头高低打量，见宋继儒二十出头，身穿乌黑孝服，长身玉立，风采翩翩。不由嘴角邪魅一笑，冷不丁问：“如何不姓韩？”

宋继儒乃贤相宋璟长孙，家风使然，当即自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塞进船垂熟行里，哀告说：“我许你五两银子，且去看上一看。万一有人溺水，援救上来，您也是功德一件！若不是，银子仍然归你！”说完连连鞠躬作揖。

三人皆二十出头，并排躺船面上，身下一滩水，张大嘴巴喘粗气。围观人群猎奇点评，拿光屁股的小白脸不住调侃，激发哄堂大笑

世人勾起话头，谈起迩来京杭运河几次产生的失落案，感慨现在天宝十年，天子耽于声色，豪侈无度，百姓苛捐冗赋日趋沉重，一些贫民被迫丢弃地步做了逃户，乃至盗寇群生。

黑暗中，传来一声痛苦嗟叹，一个高大的身影坐起家来，恰是张长弓。他用手悄悄抚摩断腿处，只觉剧痛难忍，那里还睡得结壮，干脆坐起家来，借着月色打量宋继儒如刀刻般俊朗的颜面。余光扫过，落到其身边藤箱上。箱上挂着把虾尾铜锁，闪动着魅惑之光。

“救……命……”

宋继儒内心一惊，张长弓已自问自答：“姓韩好，含在嘴里不亏蚀。姓宋，只要送出去的命，亏损！”

宋继儒推开船老迈，从窗口放眼望去，远处水面波光粼粼，有个斑点在高低浮沉。他愤而回身诘责：“性命关天，为何见死不救？”

一个白胡子老头以古为镜，冲动说：“唐室贤相，前称房杜，后称姚宋。宋璟当年在我们楚州当刺史时，爱民如子，朝野盛赞他是‘有脚阳春’。李林甫欺上瞒下，口蜜腹剑，给他提鞋都不配……”

船老迈神情严峻：“公子，这是水鬼在找替人。传说它形似水獭，长着绿幽幽的眸子，多在半夜呈现。江上人家见怪不怪！”

宋继儒拿出一帖膏药，在烛火上烤得化开，贴在张长弓伤患处，说：“你腿断要接骨，可惜船上没大夫。这是我家药铺所产跌打药，药效虽好，却不对症，勉强拼集利用，但愿能减轻你的痛苦。”

说完，哈哈大笑。

呼救声更加清楚传来。

张长弓见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