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手[第1页/共3页]

鬼手猛吸旱烟，吐出一口青雾，烟雾垂垂散去。他右手拿着筷子，悄悄一拨，把一个球划进左手，放进一个碗里，把碗敏捷倒扣。接着在另一个碗里也放入一球一样倒扣，剩下一球以迅雷之式藏进左手。然后，他筷子指着此中一个碗，问张长弓：“几个球？”

张长弓盗汗直冒，不管他如何猜，永久没法猜对一次。鬼手不竭煽风燃烧，张长弓深陷赌局，欲罢不能。

“我押中间碗。”张长弓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押大押小都行，猜中碗里球数翻倍。”

条形方桌上铺着红色丝绒布，两个洁白的瓷碗，一根筷子，三个红色的绒球顺次摆在上面。鬼手请张长弓查抄统统道具，张长弓摇点头，面带自傲浅笑，做了个请的姿式。

旱烟浓烈的气味在鼻腔里翻涌，张长弓伸直在木椅上，指尖无认识地抠着靴筒里的寒冰剑，眼睛望着赌桌上小山一样高的铜钱。这些铜钱都换了仆人。他身无分文，除了这把属于韩雪儿的寒冰剑。宋继儒说得很清楚：只是暂借，到沙洲后就要收回。

张长弓抽出寒冰剑，啪地扔在桌上，说：“此剑代价令媛，我输得起！”

哈马耶上楼，请来一名精瘦老者，青布长袍，头发斑白，满脸皱纹，嘴里叼着一根旱烟，年纪实在也还不老，仿佛五十不到，跟着哈马耶下楼来，边走边玩弄着三枚开元通宝，漫不经心间，铜钱在指间翻飞如蝶。

“如何玩？”张长弓脊背发僵，他昂首看着这个狡猾的老头，再次打起鸡血。

鬼手再次反复之前的行动。每个碗里扣入一球，嘴角带着调侃的笑，声音沙哑，说：“年青人，看看到底是你的眼快还是我的手快。猜猜有几个球？”

鬼手将铜钱扣进三只青花瓷碗，碗底暗纹的缠枝莲在闲逛的烛火下若隐若现，铜钱边沿的“开元通宝”字样在暗红光芒下泛着青幽幽的寒光，像是刚从墓里挖出来的冥器。

“我的赌运方才好转，你让我罢手？”张长弓嘴角暴露耻笑，说：“就算鬼手想罢手，我也不准！”

鬼手笑嘻嘻在他对首坐下，一对浑浊的老鼠眼睛似睡非睡，看向张长弓的眼神既驯良又充满鄙弃，几次点头：“好说！好说！”

酒足饭饱，宋继儒谢过仆人，和李福一道清算睡了。王乙跟扎伊娜眉来眼去，早没了三魂七魄，像个哈巴狗似地帮着她清算残席，屁颠屁颠跟着去了厨房。不知在里作何活动，很久不出来。

好赌之人一下就能嗅出同类气味。张长弓晓得本身碰到妙手，他满身肌肉绷紧，大脑飞速运转，每一个毛孔都镇静得颤栗。他忐忑不安看了眼二楼客房，宋继儒已入眠，应当不会来绝望，本身今晚可要赌个痛快。

鬼手乜斜着眼打量张长弓，指着另一个碗，问：“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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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马耶涓滴不知，只顾坐在大厅，陪张长弓说些家长里短。张长弓迩来只顾着流亡，有些日子没有打赌，心痒难耐，想要寻乐，苦于没有搭子。

行走在凉州，街头巷尾再没有张贴李福的通缉榜文，公然是“流犯”天国。四人放下心来，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寻得一处上等汤池，舒畅地泡澡修面束发，洗濯浑身旅尘。固然都清癯了很多，精力面孔却焕然一新，个个神采飞扬，活力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