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人皆处大势下[第1页/共2页]
穿戴素服的张之极走进书房,看向倚坐在官帽椅上的张维贤,面露体贴道:“自早朝结束您就待在书房,眼下夜深了,您明日还要进宫……”
张维贤神情看不出喜悲,“人老了,觉就少了,都这么晚了,你如何还没去睡?”
看着面前的嫡子,张维贤内心悄悄感喟。
“陛下对王安有不满?”
作为大明天子,掌生杀大权于一身,这是谁都不敢否定的,即便是在当下,新君还是如此。
英国公府。
都城的夜很冗长。
“父亲,您是有何苦衷吗?”
“为父且问你。”
“坐吧。”
张之极:“……”
“为父再问你。”
王安现在是司礼监秉笔寺人,提督东缉事厂,大行天子在东宫时的亲信伴当,深得大行天子信赖,在内廷的职位极高,而在新君克继大统前夕,内廷闹出风波,李选侍将新君扣在身边,是王安将动静通报出去,才得以让新君顺利即天子位……
本身这个嫡子哪儿都好,唯独就是城府太浅了,内心藏不住事,此后如何能撑起英国公府啊。
张之极踌躇顷刻,抬手向张维贤作揖道:“还望父亲能解惑指导。”
白日还是人潮攒动的都城,伴随夜幕来临开端停转。
时候一分一秒的流逝。
负手前行的张维贤,心底生出唏嘘,自早朝结束后,张维贤一向待在书房,不为别的,就是想揣摩新君所想。
张维贤撩了撩袍袖,伸手道:“你想问的,但是本日的午门廷杖?”
张之极想了好久,还是没想出别的。
似张维贤所问,他此前真没有想到,或者更精确的说,他底子就没有在乎这些。
“内廷寺人那么多,为何陛下要让王安卖力此事?”张维贤再问道:“戋戋一次廷杖,逮一批没背景的京官御史,何需王安亲身去监刑?”
张维贤言简意赅道。
时下在朝最强势的,已非齐楚浙党等派,也非所谓郑党,而是畴昔屡遭打压的东林党。
大明何曾呈现一月前后驾崩两位天子啊!
但转念一想,张之极发觉到不对。
新君想要掌权!
书房堕入死寂。
张之极沉默,眉头紧皱起来。
他那里晓得,新君是否会对王安不满。
冷风骤起,阴沉寥寂的氛围覆盖。
张之极不假思考道。
还是太年青了。
一张是他随诸顾命进宫,看到的那张苍茫彷徨的面庞,一张是他在新君所召首朝,在乾清门所设宝座,看到的那张刚毅自傲的面庞。
“归去渐渐想吧。”
本身的嫡子,此后要秉承英国公爵,倘若没有培养出来,今后英国公府的秘闻必将式微。
新君变了。
大行天子御极即位月余,重用东林党是必定,万历朝的那场国本之争,过程何其狠恶,斗争何其残暴,张维贤比谁都要清楚,倘若大行天子御极即位,不重用东林党人,那必遭天下耻,乃至倒霉于御极统治。
这就是政治。
本想说些甚么的张之极,看着张维贤的背影,话到了嘴边,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夜幕来临,繁繁星空下,都城表里各坊如同鬼蜮,连小我影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