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倭谍在行动（二）[第1页/共2页]

严楼已扯下直裰前襟，暴露内衬的飞鱼服，绣春刀在月光下如一泓秋水。

酉时三刻，钱塘渡口覆盖在渐浓的暮色中。

“轰“的一声，麻袋燃起诡异绿火——内里装的公然是白磷粉假装的假米。

齐虎短刀出鞘，寒光闪过，比来的阿谁倭寇喉头绽放血花。

严楼本日扮作郎中模样，头戴一顶玄色方巾，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肩背药箱，连向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疏松了几分，额前垂下几缕碎发。

海鹞子盯着齐虎看了三个呼吸，俄然回身：“验货。”

杭州城的暮色裹着药香，仁和堂的鎏金匾额在落日下泛着暗红的光。

就在他们哈腰解绳的刹时，严楼猛地将算盘往地上一砸，三颗银珠激射而出，精准击中两人膝窝。

“因为他们舌头底下藏的这个——”严楼俄然甩出一枚蜡丸，砸在药柜上迸出靛蓝粉末，“东洋特产的蓝靛，染布坊的伴计说，全城只要仁和堂每月进十斤。”

严楼扯下幌旗毁灭火苗，却见崔成已蹿向后院，月洞门上的铜锁“咔嗒“弹开。

“来了。”

严楼拱手作揖，脸上堆出贩子特有的油滑笑容：“恰是鄙人，中间想必就是海老板？陈司狱叫我问您的好。”

“巧了。”严楼从袖中抖出一包药渣，“前日这按察司大牢的倭寇死前吐了这方剂，说是仁和堂的独门秘药。”药渣里混着几粒淡黄晶石，在暮光中泛着硫磺光芒。

“客长抓药还是问诊？”柜台后的老者抬开端，圆脸细眼，山羊须上沾着几粒当归碎末。

“收网！”

药杵“当啷”坠地。崔成后退半步，袖口掠过柜台暗格：“大人这是何意？”

货栈深处堆着二十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海鹞子的部下解开此中一个，白花花的大米瀑布般倾泻而出。

崔成的指尖在算盘珠上顿了顿：“客长谈笑，倭寇怎会识得杭州的药铺？”

他捻了捻袖中的磁石，抬脚跨过门槛，劈面而来的苦香里混着一丝海腥味。

粉尘满盈间，崔成左腕一抖，袖中倭刀划出寒光，刀柄红绸上鲜明绣着“九”字！

严楼立在街角，看着药铺伴计将最后一块门板合上，青布帘子后模糊传来捣药的闷响。

崔成俄然暴起，药碾中的雄黄粉劈面泼来，严楼旋身躲过，磁石“啪“地吸住窗边铁钩，扯得竹帘轰然坠落。

严楼矮身避过劈砍，短棍横扫对方膝弯，“客岁双屿港剿倭，这柄野太刀本该在按察管库房！”

海鹞子的狂笑从货栈屋顶传来：“严师爷，哦，不，现在该叫你严巡检，好眼力！可惜晚了——”他吹响一枚骨哨，远处海面当即传来降落的号角声，月光下的海湾里，三艘朱印船的黑影正破浪而来。

“大人，他们真的会来吗？”齐虎抬高声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短刀上，他穿戴伴计的粗布衣裳，脸上决计抹了几道煤灰。

海鹞子暴退三步，斗笠飞旋着袭向严楼面门，藏在笠沿的刀片闪着蓝汪汪的光。

“大人，地下！“齐虎踹开一个货箱，暴露埋没的暗门，严楼一刀劈开铜锁，浓烈的硝石味劈面而来，十几桶贴着佛郎机标签的火药整齐码放在地窖中，引线像毒蛇般盘绕在木桶之间。

“天下刀都大同小异，大人如何认得这是按察管库房的刀。”崔成踉跄撞翻药柜，数十味药材倾泻如瀑，他抓起的黄根掷向烛台，硫磺遇火“轰“地炸开绿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