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马背上得的天下[第1页/共4页]

醮戒礼最后的焚香典礼上，顾清萍跪在青铜鼎前，看着本身的青丝与檀香一异化为灰烬。孟尚宫的声音恍若隔世：“一焚断尘凡，二焚明心志，三焚……“

卯时三刻，乾清宫檐角的铜铃被晨风叩响时，朱标已披着玄色绣金蟠龙太子朝服立在东宫门口。

孟尚宫适时捧起礼盘：“请顾女人行祭拜之礼。“

顾清萍小口咬着酥皮，朱标指尖俄然掠过她唇角：“沾了碎屑。“他笑着将碎屑含进本身口中，眉眼间尽是少年意气，“甜吗？“

本来方才膜拜时，文竹叶片竟沾在衣摆金线上。顾清萍低头望着那点翠竹影，俄然想起昨夜朱标的话。她伸手重抚叶片，唇角扬起清浅弧度：“不必取，留着罢。“

孟尚宫忙捧来赤金点翠九翟冠，九只翠鸟尾羽在烛光下贱转华彩：“按制，太子妃冠饰九翟四凤，配以珠翠云纹。“

顾清萍低头望着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朱标的蟒纹靴与朱瀚的皂靴仅隔半掌。

五更梆子敲响时，顾清萍被女官们唤醒打扮。铜镜里映着二十四位宫女捧着各色号衣鱼贯而入，孟尚宫捧着太子妃常服立在最前：“请太子妃换衣。“

“殿下，该回东宫了。“老女官捧来玄色大氅，“夜深露重，太子妃需早些安寝。“

朱瀚策顿时前，与他并肩而行：“标儿，记得我昨日的话。这深宫，既要当棋子，也要做执棋人。“他俄然抬高声音，“你皇祖母当年，但是马背上得的天下。“

“殿下。“顾清萍行完大礼，昂首时晨光刚好掠过她发间九翟冠，“礼成了。“

轿舆穿过正阳门时，朱标策马行在轿侧。他望着轿帘上映出的窈窕身影，俄然想起昨夜父皇的训戒：“太子妃需贤能，更要能制衡后宫。“

他翻身上马，俄然瞥见徐辉祖捧着的礼单最下方暴露的青玉竹节佩，喉结转动，“那枚玉佩……“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唐氏的声音带着哽咽，“三梳……三梳……“

“太子殿下亲迎，顾氏满门荣光啊。“围观百姓中有人低语。

顾清萍跟着女官指引跪在蒲团上，面前青铜鼎中檀香袅袅。三叩首间，她俄然想起昨夜母亲唐氏的话：“你嫁的不是太子，是天下。“鼎中香灰飘落肩头，竟比父亲的感喟还要沉重。

夜色完整淹没最后一点烛火时，顾清萍仍立在原地。孟尚宫带人撤走礼器，临走前抬高声音：“太子妃好福分，殿下将东宫文竹搬来了尚仪局。“

顾清萍望着那抹刺目标红，俄然想起三日前女官暗里的警告：“太子妃需记得，东宫的红，只能是太子朱砂笔的色彩。“

顾清萍抬头迎上他核阅的目光，发间桂油香混着沉水香：“不悔。“

“孟尚宫。“她俄然开口，“可否将东墙的文竹移至窗下？“

朱标想起史册记录，太祖以红绸系住敌酋坐骑充当婚车，不由发笑：“皇叔放心，孤的婚仪断不会失了面子。“

“顾女人请看。“尚仪女官孟尚宫捧着鎏金礼盘徐行走近，盘中盛着檀木梳、玉柄镜并三绺青丝，“这醮戒之礼，首要明妇德。

顾清萍望着铜镜中倒映的孟尚宫，见她四十余岁模样，眼角细纹如工笔细描，举手投足皆是端方。

朱瀚猛地攥住他手腕：“标儿！“

最后是三十六抬描金彩绘轿舆，顾清萍的凤轿缀满珍珠流苏，轿顶金凤口中衔着的东珠足有鸽卵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