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托孤（上）[第2页/共2页]

这妇人瞧上去四十余岁，身着得体宫装，虽是沉默不语，但浑身高低倒是披发着一股气势，令人不敢与其对视。

"殿下千岁。"

合法方从哲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听得一道有些欣喜的呼喝声于耳畔旁响起。

几个呼吸过后，自发规复了些许力量的朱常洛重新展开了眼睛，望着面前血脉相连的宗子，毫无赤色的脸上随之挤出了一抹丢脸的笑容。

见状，朱由校忙是凑了上去，而朱常洛感遭到手掌传来的触摸感，也是欣喜的点了点头。

约莫在一个月前，他作为内阁首辅，带领着六部九卿觐见病入膏肓的万历天子，并亲手草拟了遗诏，推戴太子朱常洛于灵前继位。

闻声，身着红袍的老寺人王安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朱常洛的御榻前，并有些卤莽的推开了本来待在此地的内侍，主动握着朱常洛瘦骨嶙峋的右手，悲戚道:"皇爷，殿下到了.."

也许是其间喧哗声惊扰了殿中人的歇息，本是紧闭的宫门俄然被缓缓推开，从中走出了一名面沉似水的妇人，一脸倨傲的盯着白玉阶下的朝臣们。

固然那卖力传话的小寺人没有多说，但明里暗里倒是表示他应趁着朱常洛尚未放手人寰之前，马上实施万历天子的遗诏。

跟着这妇人呈现，乾清宫外窃保私语的文武百官们均是不自发的闭上了嘴巴，转而朝其躬身施礼:"臣等见过贵妃娘娘..."

自乾清宫暖阁辞职以后，在宫中掌权近四十年的郑贵妃便是谴人将其偷偷叫到一旁，扣问朱常洛的身后之事。

固然王安已是充足谨慎翼翼，但衰弱到顶点的泰昌天子还是痛苦的闷哼一声，并重新闭上了眼睛，这在旁人看来再简朴不过的行动，已是耗损了他全数的力量。

半晌，自发规复了些许力量的朱常洛重新展开了眼睛，并苦笑着开口:"痴儿，父皇光阴无多，长话短说。"

"痴儿，近前来.."

"皇宗子身份高贵，自当秉承大统。"

乾清宫暖阁内门窗紧闭，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以及如有若无的腥臭味，两种味道交叉在一起，竟是让人模糊有些作呕。

"痴儿，本日进学了吗？"

少量的沉默过后，朱常洛微不成闻的声音于暖阁内响起，现在的他已是衰弱到将近没有说话的力量了。

固然朱常洛的声音微不成闻，但在暖阁世人听来，倒是如同惊雷普通，令人呼吸都是为之一滞。

可谁又能推测，前后不过十余天的工夫，正值丁壮的朱常洛便是一病不起，且身材状况与日俱下，纵使第一时候改换了太医，却也是药石难医，有力回天。

当明天子病重，朱由校作为其宗子，进宫探视足以起到"定海神针"的感化。

轰！

言罢，这妇人便是扭头拜别，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瞧朱由校一眼。

放眼望去，皇宗子朱由校订在司礼监秉笔王安的引领下，鲜明呈现于视野当中，身影愈发清楚。

或许是为了欣喜面前的宗子，泰昌天子强忍住身材传来的痛苦，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想要抚摩朱由校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