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 枭雄迟暮[第2页/共2页]

而这个芥蒂是甚么他很清楚，九江一日不下，父亲必然如鲠在喉，寝食难安，但是想要在短时候内攻陷九江又不太实际。

“大帅，有告急军情！”

左梦庚走到床榻旁，恭敬的回道。

待会小的会给大帅开几副药方停止保养，都是补血养神的，服过以后，无益于稳定病情，切忌再度暴怒生火，不然病情会更加严峻，乃至敏捷恶化危及性命！”

标兵禀道：“据小的猜测，当有水陆雄师不下四万，此中不乏靖南侯的兵马，雄师由新皇统带，御驾亲征而来。”

“谢小侯爷！”

老郎中下去后，左梦庚在帐外踱着步，心中忧愁不减，遵循大夫的嘱托，父亲需求保持安稳的心境才无益于稳定病情，只是想要父亲表情安稳何其难也。因为父亲有芥蒂！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多次攻城得胜，临了又遭城内的火炮暗害，铁骑追击，雄师士气非常低迷，军中牢骚陡生，要不是父亲秉兵日久，威权深切军心，军士畏敬，说不得就有乱兵肇事了。

天灰蒙蒙的，暴风囊括着阴云，离虎帐不远处的江面上阵阵袭来的北风夹着水汽，让虎帐内的左部士卒们寒意倍增，抖了抖身子，不由搂得更紧了。

“有劳先生了，下去领赏吧。”

那九江城实在太难啃了，完整的城防，锋利的火炮，火枪，悍不畏死的守军，无不显现着这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坚城，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当初刚出师时的意气风发了，有的只是无尽的忧愁，乃至，乃至另有一丝丝对当初莽撞行动的烦恼和懊悔！

见父亲咳嗽，左梦庚忙近其身边，抚着他的背道：“儿信赖父亲的霸业会成的，清君侧，诛奸臣，将来定会青史留名！帐外还稀有万雄师在，他们一日离不得父亲，还往父亲保重身材，必然要挺住啊！”

左良玉苦涩一笑：“为父的病情为父内心清楚，恐怕光阴无多矣！”

老郎中禀道：“大帅交战日久，身上有多处旧伤，亏了元气，常日里如果保养恰当，倒也不甚碍事，此番因为连日操累，又兼怒急攻心，不谨慎牵动了旧疾，这病，唉，这病……”说到这里，老郎中轻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犹踌躇豫，吞吞吐吐。

“痴儿，人固有一死，有何惧哉！为父自束发以来，交战疆场数十年，大小百余战，存亡早已看开了，只恐入土之前，咳咳，霸业未成，空留余恨！”左良玉说到这里，虎目微湿，很有些豪杰迟暮之感。

左良玉目光凝重的道：“可知有多少人马，何人领军？”

左良玉套着一身棉缎内衣，被子盖了半边身子，面庞干枯的斜躺在床榻上，一名斑白胡子的老郎中颤颤巍巍的给他把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