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雨滂沱，欲浇何人？[第1页/共4页]

谭纶：“到底暗害甚么？他是如何说的？”

谭纶：“我不过是个怀才不遇的进士，因遭到裕王爷赏识，嘉靖二十三年授职为南京礼部主事，南京是胡部堂的故乡，当时我便敬慕和恭敬部堂大人。若非裕王赏识，若非部堂大人在东南大战的大力支撑，我，另有我的家人，做梦也没想到我能做到福建巡抚这个职位。从跟着部堂兵戈，我就认准了，我这平生，要以部堂为表率，尽我所能全数堂的欲望。但现在……忠义两难全啊，部堂大人，您为何要放纵次子勾搭严党之人，与那群叛国谋逆之辈扯上联络？”

当风、雨、雷、电最响最猛最疾最烈之际，只见滂湃大雨和滚滚飓风颠簸于六合之间，凛冽凄厉，仿佛要将这纤细又孤傲的胡府掀翻，卷进海潮中拧碎。

从北都城到南直隶，胡府檐下的灯笼光和大坪里点点风灯的光里能够影影倬倬看到这里已经站满了亲兵队，每人身边都牵着马！

高拱又愕了，定定地望着于可远和胡宗宪，目光中显出了苍茫。

那声音是喧哗而鼎沸的，如同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浪。

说到这里他向身后挥了挥手，将被五花大绑的胡松奇押了出去。

从椅子走出来，来到胡松奇面前望望他，然后两眼望向门外。

胡宗宪喘气了一会，已经定住精力，自顾着说道：“知我者莫过可远也。朝野高低都晓得，我是严阁老提携的人。千秋万代过后，史乘上，我胡宗宪也还会是严阁老的人。可您高大人，另有朝廷里那些清流为甚么会如此看重我？就是因为我胡某在大事上向来上不误国，下不误民。你们到绩溪，应当也瞧见了，乡亲们给我直立的牌坊，我本年都五十多了，再活也不过是六十岁，苦熬几年，我不会让故乡人将我的牌坊拆了，留一个万世的臭名。”

高拱望了望他手里那叠手札，手颤了颤，并没去接，深深地转望向胡宗宪。

这是自严嵩垮台以来，高拱第一次以阁老称呼严嵩。

胡宗宪：“为甚么？”

高拱一顿。

如许的说话一旦上呈，就即是在给高拱摸黑。

“进门！”

高拱的声音很降落，透着沉痛和气愤：“甚么曲解，甚么偶合，甚么勾连，甚么叛国谋逆？你晓得朝廷的水有多深！这么大的事，竟然只仰仗只言片语就带兵拿人！有司礼监的旨意吗？内阁审议过吗？还说甚么对裕王是忠心的！”

高拱懵在那边，好久才问道：“你说明白些。”

——谭纶的身影象是被那道闪电重新脸的正中一向到袍服下的两腿间劈成了两半。

谭纶还是开口了，声音已经过沙哑转成暗哑，“东南大战结束，通倭之人也已经正法，我本觉得朝局会是以安定，明知通倭案件背后另有主使，想着为大局便忍耐不发。谁能想到，那些人不思改过，竟然变本加厉，终究牵涉到部堂！让部堂晚节不保！”

戚继光和俞大猷作为谭纶的部属，此时并不可礼，只是站在胡宗宪床头，冷冷地望着谭纶。

“好，都办理好了。”老衲人悄悄拍着胡宗宪的肩膀，“我晓得劝不住你，但正宪不甘心，还抱着一些期望，现在，你明白了？”前面这话是对王正宪说的。

高拱快速站了起来，眼中也已经冒出了泪光，“是我错怪你，也错怪严阁老了。”

“现在不止我说的话上面不会听，那些本来张望着的官员，恐怕也会担忧徐阁老秋后算账，筹办罢休一搏了，我想做的事只怕也不会让我做了。”胡宗宪这时从枕头底下拿起了一封信：“这是严阁老给我的信，你们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