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天地泰[第2页/共3页]

嘉靖眼睛望向精舍门外将落的玉轮：“一个小小的墨客，竟能从山东那样艰巨的环境里挣出来，乃至将严党拖下水，可见是个至柔至阴之人。都说朕阿谁儿子孱羸浑厚，实在也还知人善任。”

“严世蕃派人到浙江，接着有三艘船驶离河口，主子大胆猜想，他们在暗通倭寇。”

黄锦听得心惊，本来想跪下来解释几句，又听嘉靖说：

“百姓家常有一句话，帮手帮手越帮越忙。这件事，东厂北镇抚司不能置身事外，你就该避嫌了。一个首席掌印寺人，一个首辅，一个次辅，一个井水，一个河水，这件事也是你能解释清楚的！不消忙着跪，接着看完。”

“跟朕这么多年了，能想到这一点，你也不算笨拙。徐阶所求向来不但是对严党赶尽扑灭，真扑灭了，对他没有半分好处，他不过想坐稳这个位置，赶走那些对他阳奉阴违的人。他要杀的不过是严嵩严世蕃，至于胡宗宪，能杀则杀，不能杀，他也不会强求。”

黄锦抬起了头，满脸的眼泪，哽咽着道：

“主子目光短浅，实在不知此中事理，请主子见教。”

嘉靖停了脚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陈洪和徐阶晓得，你总感觉徐阶对严党赶尽扑灭是为了一己私利，不假思考就站在高拱那头，结合起来针对陈洪和徐阶，殊不知这里学问大着呢！”

黄锦渐渐抬开端：“可眼下，高阁老已然汇同赵贞吉和张居正，去胡宗宪的故乡，若他能出山，有家国大义，何尝不能禁止严嵩严世蕃。若这对师徒果然撕破面皮，各据态度，徐阁须恐怕不能得偿所愿。”

一眼便发明严嵩严世蕃拜访寿定王——也就是那老衲人的委曲正鲜明摆在首位！黄锦立时愣了，不由向嘉靖悄悄望去。

“何止是我这一个叔父，另有雍靖王和衡恭王，凡是当年大礼节时态度不光鲜或力挺杨廷和的，这段时候，严嵩严世蕃走得可谓密切……看到最后一封了吗？”

走到御案前，发明御案上摆放着一封封被粉碎了烤漆的函件，都摊开着。函件上的有些字大有些字小，乃至歪歪扭扭，可见写信人当时情感的起伏。

“其二，李氏朝鲜海内那些想害李德旭的人，背后有严嵩严世蕃的人支撑，严嵩严世蕃这番起势，也必然会使朝鲜的人亮明态度，若朕没猜错，他们会将暗害世子和朝鲜王之死公布出来，到了当时，局面很难不落到出兵征讨的份上。”

“主子还是不懂……”

黄锦跪倒在地上，固然冒死节制着身子不动，眼泪还是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砖地上，声音格外清脆。

黄锦做恍然状：“主子圣明。”

嘉靖：“倘若世子果然出了题目，以裕王的脾气本性，恐怕立时就要大病一场。国本和根底出了题目，那么严嵩严世蕃去请岐惠王，便能立住跟脚，可谓师出驰名，这是其一，很能够挑起内哄。”

嘉靖绕着蒲团那三级坐台，脚踏八卦走了起来：

黄锦只能重重地又磕了个头：“主子无知，犯了大忌，甘受惩罚！”

“这些事若簇拥而至，瞬息之间，朕的大明朝，便危了。真到了当时，或许朕也不得不当协，重蹈孝宗的老路。”

黄锦摸了眼泪，听嘉靖如此一说，便晓得天子比本身更早一步得知谍报，不由心生警戒和寂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