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会[第2页/共3页]

她扮的面貌偏老，又显得几分薄冷，旁人看了只觉得是哪间妓馆的鸨母或是管事大姐，倒也没人来扰。

远处仿佛有更夫走过，模糊有呼喊声，“谨慎火烛――”

周遭黑暗中，下首第三位是个高髻雪肤的艳装少妇，娇笑了一声，却无半点欢愉，“二哥，本日之会是为何？”

他们围拢上来，高大的压迫感直逼而下，小古倒是肃立不动。

世人这才松了口气，上首那人低声叮咛道：“掌灯。”

听着扣问，他摇了点头，只感觉方才嗅见的气味中，除了香灰、药符味，另有一种平淡的冷芬。

看门的朱婆子多喝了两杯酒，恰是醺醺然坐着打盹。冷不防有人悄悄一推，顿时吓了一跳，酒意化为盗汗醒来。

到了内院又被两个黑衣壮汉拦住，“妈妈有事，不能接待，请回。”

那校尉说完便勒马而走，行动之间带起了气流之风，他俄然停了下来，如有所思的转头看去――

她吓得调子都变了。

只要一根灯芯被扑灭，幽微的光芒被窗缝间暗风吹得摇摆不定，照出大家在屏风上的身影，屏风上绘了一簇兰花，幽独生善于断瓦残垣间，风韵卓毫不凡。虽是寥寥丹青妙笔，却让人面前一亮。

一队人马将她围拢，高头大马的鼻子喷着白气，前蹄不竭撅起乱踢，顿时的兵尉们低声笑着互换了个眼色，“天子脚下竟然敢犯夜禁乱闯，啧啧，竟然还是个娘们！”

深夜的金陵早已进入夜禁，百姓不得上街行走。峻令之下街上杳无人迹，就连那一弯残月都躲进了云里，纵横交叉的街道市坊都堕入了暗中与沉眠。

残月上了中天，从柳梢中班驳透出，秦淮河沿岸还是一片笑语莺歌，灯火透明。

她一提衣袖，暴露衣料内衬――上面绣有小小的一朵兰花，两人顿时面色一变。

有经历老成的兵丁连声喊着倒霉就要分开，为首的校尉恰是年青，二十出头面如冠玉，思疑的问道：“你是哪来的？因何收尸？”

这半间房没有门窗透气，湿盐、烂炭和油腻的破桌烂凳胡乱堆积，一股子味道异化着极其难闻――天长日久，弄得她身上也是一阵炊火味，内宅高低都无人情愿靠近，这本在她筹算以内，但现在要出门，便只能换一种味道了。

上首那人问道：“十二妹，因何姗姗来迟？”

“是你！！”

运气早就必定，没法抵当，没法躲闪，即便是用经心力也没法挽回。

|“甚么人，站住！”

这是个仙颜娇弱的少年，脂粉气很浓，一边哽咽，一边眼圈已经红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世人不由坐直了身子，有人风俗性的手摸刀鞘鉴戒。

小古的手脚敏捷轻巧，无声气的绕过她们的眼，一起来到西侧后门处。

“明知故问。”

小古啊啊叫着，比划着地上写了“义庄”两字。

眼稍略微上扬、两颊显得凸起，额头和眼角再加几丝细纹，最后上一层略粗黑的肌肤……打扮结束后，她取出一只玻璃瓶，谨慎的倒出一簇粉末，细心的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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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一句淡淡带过。

“大人，可有甚么不当？”

“开门。”

语声铿然，世民气中顿时一惊。

一声断喝好像春雷初绽，马蹄声疾冲轰鸣，琐子甲的铁链在地上拖曳出铛铛的清脆声，小古目光一闪，立即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