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机[第1页/共3页]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整间大堂的人闻声。
真是天赐良机……
“大师来评评是不是这个理――发热抱病的人就该照实报上去,从速挪出内院,免得过了病气祸害大师!”
这是刘大师的,是烤炙间的管事妈妈。她丈夫刘大在外院管车马,儿子在大少爷书房服侍笔墨,她仗着这势仿佛成了大厨房一霸。
这里住的都是些粗工,连进内院的资格也无,另有外院杂役的妻小、大哥体衰的老仆、犯了错被放出去的男女长幼都混居在此,每日里热烈是热烈了,污糟烦心的事也很多。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开道的差役分开人群,一顶青呢绣锦帘的四人便轿缓缓行来,打头的举牌一个“杨”字。
赖婆婆当然晓得那是最当红的青楼堂子,气得面前发黑,皱纹密布的颊肉不住颤栗,嘴张得老迈好似离了水的鱼,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声来。
小古被挪了出去,瞧在秦妈妈份上用板车抬了,随便的丢在了一个院落的破屋子里,每日由一个老苍头送些饭食和水,初兰使了串子钱托他好生关照,他却收了钱整日里人影也不见。
姚妈妈看清楚他的醉态,反而松了口气,连口气也驯良起来,涓滴不跟他计算,“四少爷醉了,来两小我扶他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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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不见的杀机,正在逐步酝酿、逼近――
“老奴我也奉侍了这府里三代人――其他哥儿都是知书达礼的大师气度,从没见过四少爷如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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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警得用的小厮上前,却恰好被广晟用力甩开,几乎摔个狗啃泥,“滚蛋!”
“四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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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谨慎翼翼的察看院内,肯定无人后从后巷出去,到了隔壁十字路口,有一家破木马车在策应。
他身着蝙蝠纹厚缎长衣,四寸暗金丝线掐边,外头罩着一件银貂袍子,大抵是喝得醉了,胸怀也解开三分。
秦妈妈回过身瞥见初兰,惊奇道:“你急仓促的是出了甚么事?”
他踉跄着走进厅里,高大颀长身材背光遮出整片庞大暗影,环顾一眼在场的大小丫环们,最后却把目光停在赖婆婆身上,“奇特,甚么时候怡红院换了新的鸨母,这么丑也不怕吓跑了客人。”
“六合菩萨啊,这如果喝出个好歹来可如何办……四少爷,您是想吐吗?来人啊,快去喊大夫!”
侯府朝内开有一条窄街,一眼看去尽是低矮的房舍,陈旧凋敝。四周出没的人们也是衣衫陈腐,面带愁苦。
秦妈妈深吸一口气,看向初兰,沉声叮咛道:“把小古挪出去吧。”
初兰吃紧赶到大厨房,却不料秦妈妈没在柴炭房,而是去了前边大堂。初兰看到她时,她正站在生猪去毛的沸水盆边,对着一个蓝衣粉褂的丫环说着甚么。
是谁这么大胆?
世人惊魂不决,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来人发冠轻斜,乌黑长发半边散落,狂放不羁却恰好不显落拓――他约莫二十来岁,身材高挺,逆着日光的容颜的确可说是华秀绝伦――如果粉墨登台,只怕要引得满城好男风的垂涎欲滴。
“你固然从你姑妈那学了端方,可这侯府高低的事,可不是光靠说就能明白的――你先在大堂这里看着,把大厨房的差使都摸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