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东阳之殇[第1页/共3页]
李东阳本身也感觉,这终算是否极泰来,厄运阔别了。但是世事无常,就在他筹办驱逐人生的最顶峰之际,打击再次而来。
以是,他堂堂大明辅政,几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家中倒是人丁不兴,对于仅剩的这个儿子极是上心。这也是为何李兆先越来越纨绔,乃至跟他这个老子对诗顶撞,李东阳还是宠溺满满的原因。
丹墀之下,李东阳的身影再现,远远的看着他拜别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略略沉吟一会儿,这才招手叫来肩舆,撩起袍襟坐了出来,叮咛一声回府。
房中,满溢着一股浓厚的中药味儿。两个烧的正旺的火盆披收回大量的热气,使得夏季里闭门堵窗的环境中,有着一种令人堵塞的闷气。
更不要说,程敏政身为礼部左侍郎,恰是此次乡试的阅卷官。自家儿子此番乡试黜落,说到底不也是他程敏政的手笔吗?于公于私,这笔账落到程敏政头上,也不算委曲了他。
大轿一起出了皇城,往东四胡同的学士街而去。未几时便到了李府门前,有老仆上来翻开轿帘,迎着李东阳下来。
谢迁便又咳嗽起来,神采有些不天然。
他本年已经五十有二,接连两次婚姻,膝下曾有两子一女。宗子李兆先聪明聪明,一贯最得他看重。次子李兆同,却在弘治八年短命,*尚未出阁,一向是在故乡南京。
李东阳闲坐椅中,没点灯的书房中幽阴悄悄,如同鬼蜮。暗影中,他的双眼闪动着冷厉森寒的光芒,无形中披收回来的寒意,让全部书房的温度仿佛都降落了好几度……
直直过了好半天,李东阳这才竭力按捺住哀痛。摸脱手帕将泪痕擦洁净,又略略清算了一番,这才深吸口气,伸手去推房门。待到将将要触及门扉的一刻,倒是按捺不住的一阵颤抖,但随即果断起来,一推而入。
里屋榻上,李兆先仰首躺着,双目紧闭。本来白净的面庞,此时倒是如同黄蜡。眼窝深陷,青筋暴露。如果不是胸口时不时的微微起伏,还间歇伴跟着的轻咳,的确跟死人没甚么两样了。
前面谢迁傻在了当场,待到回过神来,摆布看看,除了远处挎刀而立的大汉将军外,哪另有旁人在。愣怔半天,只得深深叹口气,低头郁郁而去。那背影,透出几分辩不出的萧瑟之意。
李东阳笑容一敛,叹道:“实在我又何尝不知这有些不磊落,但是为国为君,不得不然啊。于乔朴重,希贤兄刚正,便唯有我来做这恶人了。还望二位多多谅解,休要鄙薄才好。”
五年,进经筵讲官。六年,成为当年乡试主考。至六月,受命教诲本年新晋庶吉人,由此打下深厚的人脉根本。
成果就是,不但没能一鸣惊人,乃至连榜都未上,再次名落孙山。这一下如同当头一棒,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李兆先连病带气加羞,顿时就不可了。
“宾之本日之计……是不是有些,咳咳……”谢迁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话说一半便难堪的咳了起来。中间刘健也是苦笑点头,指着他点了点,倒没说甚么,只是叹了口气。
并且此次塞外之事,程家女在此中大有手尾,这事儿虽做的极隐蔽,但又如何能瞒得过他李东阳?现在官面上没法办他,但谁又说官面之下不能出招的?
那小牲口的事儿至此再没甚么可做的了,统统便看后续生长吧。但是儿子时至本日境地,除了那小牲口必须死外,和他有关联的,也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