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善始善终（下）[第1页/共3页]

老婆子只是笑着道：“他大娘说好，那天然是真好。只是此人与人也讲缘分，总要见一见才好。”

他真是想多了。

本来白叟家听了这门婚事虽有些意动，合了八字两小也无碍，可还是对峙要看看吕丫再定下来。

屋子里，两个看起来与吕丫年事高低的小丫头站在一个老婆子身边缠线，见来了客人，都避到老婆子身后。屋子里的味道，比外头还重，很浓的尿搔味。

媒婆与老婆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沈瑞与五宣两个也做了下眼神交换。虽还没看到这家孙子，可凭着这祖父母两个的勤奋刚姓，这教养出来的孙子应当就错不了。

木工娘子应了，里头老妪没了动静，又传来孩子哭，木工娘子忙对那两个丫头道：“五哥又闹了，你们快去哄弟弟。”

五宣道：“可贵是可贵，可也实在熬人。如果吕丫年事大些还罢，刻苦也不怕；这家是等劳力呢，吕丫怎受得了？那娘子是还没见吕丫，如果见了，跟她家两个姐似的大小，经不得差遣，怕是心中也不肯意。”

两个小丫头小跑着去了，木头娘子将媒婆让了上座，又请她婆婆、也就是阿谁缠线婆子作陪，本身顶着大肚子去预备茶水。

见媒婆到了，老婆子虽也面露欢乐，可没有像木工娘子那般迫不及待。接待了三人落座后，老婆子虽猎奇这两个小哥的身份，可也没有多问，只道：“他大娘，那边可让相看哩？”

沈瑞与五宣对视一眼，内心已经否了这一家。

沈瑞熏了个仰倒，恨不得立时就走，强忍着方没有出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屋子还是厕所？

院子里，老中少几代男人正据木头，见有客来，那老头还上来讲两句，那中年人与两个少年都暴露内疚。祖孙几代人，身上都是补丁衣服。

媒婆只阿谀着堆栈这边，倒是将这茬给忘到脑后。听了这话，媒婆看了五宣与沈瑞一眼，道：“这不是两位小哥过来，就是要瞧瞧侄儿。”

老婆子是怕孙媳不好，要亲目睹一见，说的是自家相看，那里是相看自家？不过媒婆既开口，这两个小哥瞧着又气度，老婆子便道：“大哥去了铺子里，叫他爷爷唤他返来。”说罢，叫她老头出去叫人。

木工娘子亲送出来，拉着媒婆说了好些好话，还塞了二十文钱媒婆，看来对这门婚事极殷切。

对于贫苦，沈瑞即便活了两辈子，也未曾亲眼目睹。

官媒只是传话的，便望向五宣。

两家间隔不远，就是前后街，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

这木工娘子看着和蔼，外头的祖孙几个看着也诚恳，确切是本分家庭。可这家的媳妇那里好做？上面三重长辈，下边年纪相仿的小姑子，襁褓中的小叔，别说十岁的孩子，就是成年女子进了这家，能不能熬下去都是两说。偏生这苦曰子没个头，没有十几年的工夫都喘不过气来。

老婆子道：“做香囊使。不过是赚几个小钱，总不能吃白饭。”

木工娘子道：“太婆，是吴妈妈来了。”

王守仁与吕丫之间之前的委身书，上面写的是收养干系，存亡嫁娶有王守仁做主。现在与郑家签订婚书，便需王守仁出面，媒婆为媒，又请了堆栈掌柜为中人，正式签了婚书，又因两曰后边是吉曰，就定下那曰迎娶。

媒婆想想也是这个事理，便不再为木工家说项，带了二人去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