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岁暮天寒(七)[第1页/共4页]
沈瑞轻笑道:“不能吃,吃了前几曰岂不是白饿了。”冰糖被吐液熔化,甜滋滋的糖水,顺着喉咙直下,引得他更加饿的慌。
“不是两次,是三次。比及赵妈妈去解手时,也听到外头有人认错人,说的也是这一句。”谢氏道:“老爷,妾身瞧着,倒像是有人在用心往外头散动静。”
他想了想,还是下了马车,道:“你先家去,我去五房叔祖家……”
比及掌灯入更,王妈妈又来放下幔帐,叮嘱柳芽一回方回了配房。
族中受孙氏恩德者浩繁,像沈理如许存眷孙氏亲生子的天然不是一个两个。同沈理伉俪一样惊奇的,不乏其他族亲。
柳芽走出去,神采惊奇不定。
熬了一晚,又在外头折腾半天,柳芽满脸怠倦之色,眸子更加黑亮,不知是不是下午见的人多了,身上的怯意也减了几分。
柳芽揉着眼睛道:“越睡越困哩。”
煎熬之下,时候变得黏稠起来。
王妈妈皱眉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是有这句话不假,可白曰里睡多了,细心夜里走了困。二哥今儿都没睡,早晨你可不准再扰了二哥好眠。”
等听到王妈妈出去的声音,沈瑞才撩开被子,额上出了半头细汗
谢氏拉着沈理袖子不放,道:“相公只是长辈,就算硬闯着见了瑞二叔,又能做甚?即便瑞二叔真被苛待,上面另有老安人与叔父在,只一句家里办丧事忽视、奴婢慢待,相公还能说甚么?”
沈理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马车,见老婆禁止,红着眼睛怒道:“还啰嗦甚么,婶娘只要这点骨肉,如果真有个万一,我万死难以赎罪?”
“下午老安人院子里来了六家娘子,跟来的养娘、婢子二十来人,去厕房的有七人,三个养娘,四个婢子。多是老安人院子里的姐姐带着,可到底是进厕所,不好陪着出来,都在廊下遥等着。小婢遵循二哥交代的,养娘就等她进了厕房,在外头喊一句。婢女姐姐就当认错人,趁着对方没出来说。”说到这里,柳芽不解道:“为甚要挨个说,如果碰上一家两个入厕的,提及此事,岂不是就揭露?”
烤鸭、烧鸡、红烧鱼,红烧排骨,羊肉汤……各种美食画面一下子涌进脑筋里,沈瑞憋的眼睛都红了。
不待马车停下,沈理便要跳下车,谢氏忙一把拉住:“相公莫急,且再听妾身一句话!”
柳芽耷拉下脑袋,小声道:“小婢在那边当差时,她老使小婢干她的活,还抢婢子饭食,常用簪子戳小婢哩。”
已经到了飧(sun,音孙)食时分,大厨房没有安排人给跨院这边送饭,每餐都有王妈妈畴昔取。
柳芽还罢,年纪尚幼,不知这差事凶恶。王妈妈是经年白叟,又见惯沉浮的,当猜出老安人选她与柳芽“服侍”沈瑞的企图。这一老一少,都是孤零零的,在沈家并无其他干系之人。不管是让这两人“背黑锅”,还是有其他措置,都极其便宜。
事情如果泄漏,柳芽掩面还能讳饰一二,阿谁兰草怕是难逃惩罚。
沈瑞轻叹道:“王妈妈是好人。”
即便屋子里阴冷阴冷,可还是难挡饭菜香气的挥散。奴婢下人还能一曰三餐,沈瑞这个病患小仆人因在“败火”,只能“过午不食”,早午两顿粥。
“认错人,两次都认错人?”沈理堕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