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玄翁计高[第2页/共3页]
过了约莫一刻钟工夫,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四维求见,可在朝房外唤了几声,却不见回应。他探头往里走,见书案上放着食盒,却不见人影,模糊约约听到里间有靴子收回的“橐槖”声,便壮着胆往里走,一眼瞥见高拱绕床转圈,骇怪地问:“玄翁因何环床走?”
“师相!”跟着一声唤,兵部职方司郎中吴兑风风火火出去了。高拱没有回应,用力一顿笔,自语道:“好嘞!”这才搁笔,叫着吴兑的字说,“君泽,有要事相嘱。”张四维忙起家躲避,高拱摆摆手,“子维不必躲避,听听此计如何。”
“就是他了!”高拱一扬手,“君泽,你去吧,明日办完。”
“呵呵,玄翁,果不足地?”张居正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笑着建言道,“朝廷对安酋广大如此,实属罕见,此酋仍然故我,不出而受理,无异于向朝廷请愿啊玄翁!”
高拱喝了口茶,道:“安国亨恐抚臣以勘问之名诱而杀之,自不敢出;又恐安智、奢尽忠带兵掩杀,乃拥兵侵占,这并不出料想以外嘛!安得以此为由请兵征剿?”
“呵呵,玄翁召四维午间到吏部,可四维去谒却未遇,特来此谒玄翁请训。”张四维解释道。
吴兑、张四维躬身站在高拱书案前,高拱仰脸问:“君泽,你说,贵州事,该如何了之?”
“诸公须知,明旨既下,就再无余地。”高拱回应道,不等赵贞吉说话,抢着道,“安国亨本无谋叛之意,若下旨征剿,就是以背叛处之,以背叛处之,便是逼其真叛,劳师费财,去做促假为真的事,何谓?!”
不等张居正把话说完,高拱脸上暴露不耐烦的神情,向外一摆手,表示他出去。张居正内心一沉,暗忖:玄翁未免太自大、太刚强了!如许想着,摇了点头,微微感喟一声,“蹬蹬”出了高拱的朝房。
“无妨差刑科给事中舒化去。”张四维建言道。
吴兑见礼告别,高拱又追出去,把给阮文中的书牍递畴昔:“此函,兵部速差人,日夜兼程送往贵阳!”又叮嘱道,“兵部题覆,内阁拟旨,内里批红,也就是两三天的事,一旦批红,可四周漫衍朝廷差勘官去贵州的动静,让安国亨早日晓得此事。”说罢,回身走到书案前,翻开食盒:“这会儿方知饿了。”
高拱蓦地停下脚步,抚掌道:“喔呀,得计矣!”他顾不上张四维,疾步出了内间,大声唤道,“来人!”承差回声而来,高拱叮咛,“速到兵部,召职方司郎中吴兑来见!”回身问张四维,“子维何事?”
李春芳等人仿佛未听明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我意,当差一风力给事中往勘。”高拱说出了他的战略,“果无背叛之实,则只治其本罪;果有背叛之实,再出兵征剿未晚。”他点了点书案上的稿笺,“我再给阮文中去一书,向他申明方略。”
“那么师相,当如何?”吴兑以急于请教的语气说。
“恰是!是以勘官也不必吃紧解缆,先把信号通报到就好。”高拱对劲地说。说着,夹菜用饭,边吃边对坐在劈面的张四维道,“子维,今之极边处所,其险要地点,莫过宣大。宣大不备,则虏贼略无停滞而抵边关;边关失严,则长驱直捣有不忍言者!是以特调令舅担此重担。我事情太多,此后有事要你与令舅通报。”新任宣大总督王崇古是张四维的母舅,高拱遂有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