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知黄台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第2页/共3页]

北风的吼怒声令大同巡抚方逢时心烦意乱。黄台吉寇宏赐堡的动静，令他坐卧不安。虽王崇古已檄调宣镇总兵赵苛驰援；他也差鲍崇德奔驰平虏卫，去知会俺答，要其传令黄台吉不得私行行动。可即便赵苛驰援、俺承诺约传令，也需光阴，而黄台吉却近在天涯，随时能够踏破宏赐堡……

“不错，这是把汉那吉之箭。但我太师与大汗已有盟约之事倒是真的。”龚喜忙解释道，“把汉之事，吾太师昨已约俺答汗，与之奏请措置。俺答汗已从，恐台吉不知，特以此箭示台吉，令台吉出关，不准坏约。”

黄台吉接报大喜，对前来送行的龚喜道：“归去禀报太师，谨践约！”说完，滑头地眨巴了几下眼睛，与哑都善私语一番，命他与龚喜再返城中晋见方逢时。

打儿汗首级哥忙见礼道：“惟太师命是从！”

黄台吉思忖半晌，道：“我也闻把汉那吉在镇城夸官之事。我本是来求把汉那吉的，把汉既授官，又有成约，若太师有诚意，我不是不成出兵。”言毕，与部下嘀咕一番，对龚喜道，“我要差人持此箭驰告吾父，另遣哑都善随龚使入见太师。”

“啊？！”方逢时大惊失容。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额头上的汗珠，不时滴下，流到嘴角，一股涩味侵入口中，他方举袖胡乱在脸上擦抹一把。

把汉那吉将信将疑，不知说甚么好。

哑都善喏喏辞职，即禀报黄台吉。黄台吉大惭，忙道：“哑都善，你再辛苦一趟，转告太师：北人不读书，甚鄙。蒙太师训，知罪矣．”又对龚喜道，“我感太师诚意，虽一草一木也不敢动，但经宣府出张家口返回。”

“老主子不恨我？”把汉那吉问。

“太师，这这……”哑都善支吾着，茫然不知所措。

旋即，黄台吉便率雄师东去。刚走出大同镇防区，即遭受西援的宣府总兵赵岢，黄台吉传令：“我有约，战则坏约，折返！”两万兵马遂西返，由拒胡堡而出。

方逢时闻报，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下，传令在东城楼备下了酒宴，他要亲身接待来使；又叮咛备了金银金饰、绸缎布匹。半夜，黄台吉的使者哑都善入城，被引上城楼，见方逢时亲身驱逐，受宠若惊，干脆照汉人礼节，行叩拜大礼。席间，方逢时又把叮嘱龚喜转告黄台吉的那番话说了一遍，哑都善喏喏而应，宾主欢洽，盘桓至东方发亮，重赏送出。

“太师，黄台吉劳师远征，眼看白手而归，部下头子一个个怨声载道。”哑都善“嘿嘿”笑着道，“请太师犒赏三千两银子，堵住他们的嘴，如何？”

打儿汗首级哥从王崇古的话里已听出端倪，对此本不抱但愿，又听方逢时如是说，也就不再辩论，又道：“既如此，太师看，何时何地将赵全、李自馨二人归还？太师又何时将大成台吉归还？”

“喔呀大成台吉，老主子说大成台吉是天使，这回替大汗办成了他日思夜想没有办成的大事啊！”打儿汗首级哥冲动地说，“老主子还说，将来他的位儿，就是大成台吉的了！”

方逢时笑道：“久闻黄台吉乃北地英豪，故我以礼相待；今却无端求赏，方知他原是好利之人，吾不敬矣！”

师法诸葛孔明空城计，以利诱黄台吉。方逢时内心这么想着，坐在城楼，内心七上八下，思忖退兵之计，过了约莫半个时候，命亲兵道，“速取把汉那吉令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