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第3页/共4页]

徐阶又自饮一盏，劝道：“人无完人嘛！叔大费经心机与内里周旋，努力于拨乱归正，推动万历新政，委实不易，元美当谅解。”

徐阶举起酒盏在面前晃了晃，道：“元美，《首辅传》里，关涉老夫、新郑、江陵，不成异化小我恩仇于其间哟！”

张居易带上祭礼并张居正给高才的书牍，次日南下。

又等了几天，还不见新郑来使，张居正坐不住了，唤来幼弟张居易，叮嘱道：“你在都城盘桓已数月，该回了，顺道到新郑去，代我祭奠玄翁。”

函已收回，张居正又觉言不尽意，遂再修一书：

故相中玄公今尚未葬。闻恩恤葬价，有司未能时给，此仁人之所隐也。不揣溷冒，敢徼惠于下执事，惟公哀怜之。

内里批红，刊于邸报。

徐阶忙打断王世贞：“嘘——元美，说不得的。”

“呵呵，叔大自可将此事推给冯保。”徐阶道。

张居正摇点头，有气有力地叮咛张四维道：“子维，内阁上公本，为玄翁再请！”

徐阶含混一笑：“呵呵，别忘了，叔大和冯保身后，另有一人。”

接阅此函，高才忙赶到开封，拜见曹金，二人花了两天工夫，为高拱夫人张氏草成一疏，差房尧第晋京，面呈张居正代奏。房尧第照曹金所嘱，先将高拱家里最值钱，也是最爱好的一件玉器呈给张居正。

“呵呵，新郑至死，两人都维系着旧情。故，叔大必是高调为新郑请恤典。”徐阶道，“但是，终究，不会给他恤典。”

张居正收下润笔费，礼品退还，并以夫人名义，带给高拱夫人张氏礼品一份，复函高才云：

“喔？！”王世贞暴露忧色，“高新郑亡故了？喔呀，这是个好动静，存翁终究能够安枕了！”他一指停在前面的肩舆，“存翁，快请上轿，到园中痛饮！”

“啊？！”王世贞一惊，正夹菜的筷子，“啪啦”一声散落桌上。

王世贞点头：“江陵其人深不成测，世贞不敢断言。”

古语云：“死者复活，生者不愧。”比者，但求不愧于此心耳，非欲布德于高家也。猥辱遣谢，深觉得愧。薄具致尊嫂夫人，幸为转纳。

张居正忙给高才修书：

不谷与玄老为存亡交，以是疏附後先，虽后辈父兄，未能过也。叵奈中遭险人交构其间，使之致疑于我，又涉及于丈。悠悠之谈，诚难户晓，惟借势一出，则群喙自息。况此乃戋戋推榖素心，敬闻命矣。

“我赞其相业，而薄其为人！”王世贞梗着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