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星[第1页/共3页]

徐元佐差点颈椎脱臼。

戴田延道：“这套秘术讲究察言，听气，辨风，探水，口舌，攻心。愚夫愚妇觉得是占卜之术，实在统统奥妙尽皆在他们本身身上。你在屋中偷听动了心，清算衣巾出来，又不当即下楼，反倒在楼道偷听，各种般般，已经将你的心性、风俗，诸多过往奉告于我了。”

徐元佐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道：“先生打趣了。”

“瞽者善听。如果不瞎了双眼，只会被这世上表象所利诱，如何开得心眼？”戴田延道：“你若想学这秘术，不瞎是不成能的。”

徐元佐俄然心中一动，诘问道：“先生，既然是听闻之术，为何晓得我父亲在小暑前后解缆，月尾月初便归呢？”

一起上细细回想戴田延的话，徐元佐更加信了人不成貌相。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老瞎子，竟然端的洞微烛幽，并且心性坚固，即便所见所闻与知识相悖，仍旧能够包涵在心，不慌乱，不自疑，这也算是修为高深了吧。

“令尊的确是小暑前后从西安返来，不过他在南京办事迟延了，前几日才交割清爽。又因为姑苏有个老友，邀他去小住数日，这便是月尾月初才返来的原因。”戴田延道：“若非如此，现在也该到家了。”

戴田延笑了：“你既偶然看尽民气机变，何必学我这技术？”

“你说这类景象，是否与天上流星类似呢？”戴田延回到正题。

“天上星斗稀有，各居其位，却有流星之属，来也无凭，去也无迹，灿烂一时者有之，影响千年者亦有之。”戴田延缓缓道。

徐元佐就像是窥视了把戏的奥妙，一旦说开了也并不灵异。不过他现在却又有些迷惑，戴田延不肯六耳相闻，为何如此详确地奉告本身呢？这帮跑江湖的，不都应当故作高深说一句“天机不成泄漏”么？

“而你现在嘛，倒是精气涣散，面带憨相，心宽体胖。”戴田延又笑道：“令堂大人还说你以呆肥笨拙闻名街里。”

徐元佐精力一∨，振，看了看日头，道：“先生，现在骄阳当空，不如先折回朱里，门生做东，请先生饮一杯。”

“这位公子，到底有甚么好让你这般的辛苦呢。”戴田延站住脚，缓缓转过身，面对徐元佐。

徐元佐正色道：“先生，人间行走，不管是买卖买卖还是宦海沉浮，只是“做人”两字。如果我能一眼看破此人亲信来源，的确如同手持利器，势不成挡啊！如何能让我不动心？”

“先生一起走好，今后再见。”

徐元佐收回了手，道：“抱愧得很，小子固然对这秘术内心恋慕得很，却不肯支出这般大的代价。”

徐元佐见戴田延并不拜别，明显是想听听条陈，悠然道：“师徒如父子，我是给您老当儿子的。师生嘛，一个给钱，一个传授，因财施教吧。”

“你当真想晓得？”戴田延道：“这可不能白送。”

戴田延道：“老朽这套工夫，名为‘盲流星’，你可传闻过？”

“因为你就是流星。”戴田延道。

若不是徐元佐看着那双蒙了白翳的眼睛，真思疑他是不是真的瞎子。

戴田延面色庄严起来，道：“若要那般，小老儿教不了你甚么，全看你自个造化。”

“便能够了？”徐元佐大奇。

“能够。”戴田延现在格外好说话，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将这药抹在眼中，一日三次，三日以后便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