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71[第1页/共8页]
"这是能扳倒御马监的铁证!"裴真猛地按住他手腕,袖中短刃的寒光映得二人面庞青白。沈墨望着跳动的火光,指尖无认识摩挲着火盆边沿——那边还残留着向国器指甲缝里的蓝色结晶碎屑。"工部炸膛死了三十七人,杨涟被剜去膝盖骨,徐光启在放逐途中咳血。"他声音沙哑得像磨过铁锈,"当证据需求用血肉堆砌时,便成了催命符。"
"看这个。"裴真用匕首撬开一块扭曲变形的铜片,后背刻着的葡文"Armadilha"在晨光中泛着寒光。沈墨蓦地昂首,工部衙门方向传来的铜锣声越来越近——那是阉党特有的三短一长的节拍。他低头看着掌心,不知何时已沾满炮管内的铁锈,在晨光中闪现出与郑潜尸身上如出一辙的靛蓝色纹路。
万历帝朱批落下的墨迹未干,“火器之事,此后不得再议”八个朱砂字,如同一道铁闸封住了朝堂的暗潮。曹无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发觉的笑意,将奏折恭恭敬敬呈给司礼监掌印寺人。窗别传来老寺人锋利的唱喏声,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掠过“正大光亮”匾额。
北镇抚司证物房的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摆,沈墨的影子被拉得扭曲变形,在青砖墙上投下森然表面。火盆里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郑潜的密信,纸页伸直成灰,琉球货单上的朱砂印章在高温中迸裂,荷兰账册的边角燃起幽蓝火焰。俄然,灰烬中浮出焦黑的"九九八十"字样,如同某种诡异的谶语。
子时梆子刚响,徐光启的蓑衣上还带着雪粒。他展开的红夷炮真图在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芒,荷兰文注解旁画着个"〤"字符。"淬火需用..."白叟俄然咳嗽,袖口排泄的血渍在"辽东精铁"四字上晕开。沈墨的匕首俄然抵住窗缝——院墙别传来安东尼奥那枚金十字架的反光。
三今后,泉州港的海雾中,"金羊毛号"的底舱满盈着铁锈与硫磺的刺鼻气味。沈墨的指尖抚过暗舱角落的葡萄牙制炮模具,模具内侧的螺旋纹路与工部炸膛的炮管如出一辙。俄然,一阵带着萨摩藩口音的倭语从货箱后传来——范·德·维登的侍从正擦拭着刻有岛津家纹的短刀。
货箱轰然倾圮,二十门红夷大炮的炮口同时转向。沈墨借着硫磺燃烧的微光,瞥见每门炮的击发装配都连着精铁锁链,终究会聚到范·德·维登手中的燧发枪上。葡萄牙人狂笑着扯动锁链,炮膛内蓝光暴涨——那竟是裴真在奉天殿见过的,徐光启抬出的炸膛炮管里才有的硫磺结晶!
沈墨在暴雨落第起那杯未喝的毒酒,苜蓿花粉现在泛出幽蓝。奉天殿方向传来惊天巨响,二十门红夷大炮的轰鸣震落了太庙匾额,硫磺硝烟里翻飞的《回回历法》残页上,所稀有字正组分解明历三十九年的灭亡刻度。
暴雨骤至,徐光启冒雨闯进兵仗局地库。火把照亮成箱的佛郎机炮,精铁锻造的炮身上,本该雕刻工部监造铭文的位置,全被琉球进贡的珊瑚胶覆盖。他指甲抠开胶体,暴露的葡文编号在雷光中狰然可见。
沈墨在混战中撞进船长室。半张御马监调令被匕首钉在橡木舱壁上,血书的"炸膛"二字旁,几粒辽东铁砂正在自发燃烧。他蓦地昂首,舷窗外葡萄牙战舰的玄色表面扯破晨雾,船首的鎏金蟾蜍缺足处,鲜明镶嵌着那枚从徐光启书房失落的螺旋铜芯。波浪俄然将船身举高,沈墨瞥见葡舰船面上,安东尼奥的金十字架正反射着赤色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