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潇潇雨去[第2页/共4页]
这男人说得好笑,世人都笑起来,徐乐乐也低头笑了,等她侧目标时候,才发明这位就是方才丢给她宝石戒指的那一名。徐乐乐心想,“老话说得公然不错,男人呐,皆是喜新厌旧之货品,这才几刻工夫,他方才还支撑我,现在就去支撑她了。”
徐乐乐跟着她的姐妹们一起登台献艺,几个女人一字展开,中间站着的三个是跳舞的,中间两个是抚筝的,最边上两个是抚瑶琴的,另一个是吹笛子,徐乐乐回身,在案台上拿了一支笔,她是作画的。
徐乐乐看沈约,沈约也看她,两人这回眼眸再一对上,就多了些别的内容了。马世远看中了左呦,沈约瞧上了这个小豆竿子,等一会儿将老鸨子叫来,叫她安排安排。贝兆楹正在策画,“砰”,一声,一抹秋香色的影子坠地,女人直挺挺落在‘九嫔’站的台上,鲜血流出,一声苦楚。
“好好好,这女子好,还会吟诗,真是好!”男人们凡是不给同性面子,最爱给女人面子,特别是美女。这么一个大美人站在跟前,如何能不给花魁面子,当下有一人就丢了个金锭子上去,“呦呦,我们支撑你!”
徐乐乐的声音很婉约,她说话的腔调很慢,曼声曼语的人儿老是很和顺,兼之她看起来也很和顺,眉眼低垂,长发及腰,如何看都是个惹人顾恤的小花娘子。
马世远的目光就没在徐乐乐身上逗留半分,他完整不好这类小豆丁似的女人,个子不高,也不敷都雅。贝兆楹跟他说另一个,他便瞟到别处去了。
江画屏谢了幕,迤逦去了。
马世远瞟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向别处,“瘦骨嶙嶙,没一点风味。”
徐乐乐往沈约那边看去,正巧沈约也在看她,他瞧见她在笑,笑容还没达眼底,那抹子笑容都没来得及定格,就落空了,当真是分秒间的工夫。
人跳了楼,不免心、肝、脾、肺、脏都要爆裂,然后流点血,徐乐乐就这么看着,看着童素光的眼睛开端出血,然后全部眼球都泡在血堆里。徐乐乐心想,窦娥冤也不过如是,素旗.枪.上撒鲜血,她这一死,又益了何人呢?
这才几年,五年,还是八年?世人都记不清了,他们只记得童素光十六岁被老鸨子绑停止脚,鞭子上沾盐水吊着毒打了一顿。十九岁的时候,童素光就得了花魁,她舞跳得好,江画屏歌颂的好,阿谁早晨可比明天早晨狠恶多了,宁波府乃至江南岸多少有钱老爷幼年公子都争着买童素光再舞一曲,有传言说,那天早晨,烟波楼靠着这两个新出的花魁,一个早晨挣了三万两银子。
不过女人熬出头是功德,嫁人当正妻更是功德,老鸨子不想折了这个福分,等江画屏将这首曲子一唱完,她就当着大师伙儿的面把江画屏江花魁的卖身契还给她了。而后,江女人就是个自在人。
给死人阖了眼,徐乐乐冷不丁朝台下世人扫了一眼,那眼神既轻视又鄙夷,那神情既高贵又悲悯,那仪态仿佛在说,人间的愚人们啊,争名夺利,到死来,一场空。
沈约站起来要走,马世远仿佛也被左呦晕倒弄失了兴趣,这新花魁还没占稳位置就倒了大部分人的胃口,贝兆楹从善如流,“那我着人送二位大人。”
徐乐乐没有见过宫装,她也不晓得宫里的娘娘们穿甚么衣裳,但她感觉,必定不是本身身上这个模样,这茜红衣裳红不红,紫不紫的,丢脸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