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妾虽老[第2页/共5页]

有文明又有见地，闻人氏的心机惟法天然反面段府那些小妾一样。

堂下闻人氏看着中间站着发楞的郑小官，笑了笑，“沈知县是要包庇郑家小官么？也是，本县县学庠生，日以三纲八目为径路，四端五典为基址。以书子史为户牖，周程张朱为门路。今后说不准也能进国子监，过殿试。”

真是：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歹，附郭省会。恶贯充斥，附郭都城。

她一张艳若梨花的面庞上仿佛冰霜，狠狠一拍床上的矮几，发作道：“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喊人牙子来把她发卖了。”

那仵作说的是甚么呢？实在也不过就是说两尸三命，并可惜了下，因为杀人者下刀的刺激，导致女尸流下了腹中的婴孩，是个业已成型的男婴。

大明朝的正妻对妾几近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几个妾室面面相觑，小五成了正头娘子后还没在姐妹们面前摆过如许的威风。

几个侍妾相互看看，自知今后想再醮也要闻人氏发话，给的嫁奁也要闻人氏做主，如何也比眼下被人牙子发卖了强，阿谁但是净身出户一钱不值，即便自恃边幅不差，被卖到别人家做妻也好做妾也罢，没有梯己钱傍身，毕竟不是活动。

那被杀的贱女人是郑家待年媳，郑家小相公在大兴县也算小驰名誉，客岁十二岁退学的时候她也有所耳闻。

以是，大多数围观者不但没有鄙夷，反而啧啧称奇，那些女子更是眼热的眸子子都要掉下来了，恨不能立即跟闻人氏换个身份才好，要晓得，乐户属于[良贱]中的贱民，一个贱民最后成为朝廷命妇，实在传奇的紧，足可当唱本传唱了。至于那位夫人逾制不逾制，倒是跟她们连一个永乐通宝的干系都没。

段府人等穿街过巷，很快就到了县衙，闻人氏一身命妇打扮，真红色大袖衣，红罗背子，及地的红罗裙，红霞帔，头上花钗冠插着几根钗子跟着走动微微摇摆，让围观的女人们看直了眼晃花了眼，手上高举着不晓得哪一年的《明大诰》，中间两个丫环搀扶着，虽不说话，气势却极重，围观者不由自主就给她让了道，眼睁睁瞧着她就这么走进县衙。

她们只能在心内里谩骂死了儿子的女人公然不成理喻，脸上还得推起笑，等着闻人氏发话。

沈榜一窒，接着神采就黑了下来，你一个五品夫人，跑过来拆台不成？

当然，郑家或许对外宣称是妾，不过，妾……

还没等他开口责问，闻人氏双手一举明大诰，“妾身闻人氏，状告郑家小官妄杀我家老爷以及我段家侍妾画扇。”

五品诰命夫人，那但是比县尊老爷身份都高啊！还捧着明大诰，谁敢拦，作死么！

他昏昏噩噩站在堂下，堂上的县尊老爷可头疼死了，按说，本夫杀奸夫奸妇，又是当场杀死证据确实，他沈老爷只要高调嘉奖几句，赏点银子，驯良地让对方回家去，方不负这一县之尊的身份，可要命的是，他是文官，杀人的是预备役文官，被杀的段天涯是武官。

不敢失礼，不管如何说，这位乃是五品诰命夫人，沈老爷干咳了一声，站起家来，“但是段夫人？”

“段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沈老爷浅笑了笑，“这……画扇女人乃是郑家的妾……”